我跟着李亨利偷偷摸摸往前走,他不耐烦地朝我招了招手,我加快了速度,他还是嫌我慢:“你到底走不走?跟着我就行了,我走多快,你就走多快。”
我刚点头,他已经“歘”一下没影了。我感到很无语,这种速度我跟得上才怪。
估计他是到前面探路去了,我管不了那么多,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他要是无情起来冷血得很,让人怕到骨子里,不过迄今为止,倒也从来没放过谁鸽子。
我赶了好一阵路,才看到他在前面等我,两个人一言不发地疾行,走了很久,他冷不丁问我:“知道李维生的手下阿肯怎么死的吗?”
他着重地提到了“阿肯”两个字,我点了点头。
他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有数了。刚才一定是他吓到那些人了,那个粽子的出现也为这诡异的气氛加了分,所以李维生的人才怕成那样。他尸化严重,脸跟个粽子似的,恐怕连李维生都没认出来。
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感到一阵凄凉,这真是“自己”都认不出自己了,物是人非事事休,也难怪他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张弦在大部分时间里总是对人冷着个脸,但心里烧着一团火,本质上是个热情的人。李亨利呢,喜欢对人笑,但心里冷得像坚冰,他办事靠手段,靠心智,几乎和谁都不建立私人感情。
这两兄弟,真是走了两个极端。
我正在心里评估李亨利,他又说:“你都看到了,很好,那我就不浪费口水了。阿肯是被一种黑色的小蜘蛛咬死的,蛛毒能融化人体组织,变成可以吸食的肉汁,但这种毒蜘蛛太小了,单个的力量十分有限,阿肯死得这么快,肯定是惊动了非常多的蜘蛛。”
我听得毛骨悚然,疑惑地问他:“不是黑虫子吗?”
李亨利吃惊地回头看了我一眼:“你见过黑毒蛛?”
他继续回头看路:“那不是黑虫子,是一种厌光的剧毒黑蛛,身上的外皮进化成了甲壳,眼睛已经退化消失了,能分辨同伴的气味素,捕食的时候全靠依赖同伴发出攻击信号,信号彼此传递,非常地快,蜘蛛们会一拥而上杀死猎物并融化尸体,一起吃掉。
”
他的话不带感情,冷得像死人一样,但我能想象得到他的表情,肯定是在微笑。他的笑容纯属一种商业礼貌,以及自我调节的云淡风轻。
“它们为了节省体力,进化出了平时休眠不动,出现猎物就迅速醒过来猎杀的残酷习性。”
听他说完,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摸了一手的汗,被咬的地方起了个硬包。我被他说怕了,赶紧告诉他我被咬了。
李亨利得知后很紧张,马上跑过来检查了一下,关切地说:“我不是买了炒黄豆嘛,你赶紧吃一点,补充一下体力。真的只是被一只黑毒蛛咬过吗?”
他的身体发出腐臭的气味,和我小时候闻到的一模一样。
我尽量忍受着,回想了一下,肯定地答复了他,他这才放下心来。
他说这种黑毒蛛的毒素会影响人的神经系统,有致幻效果,但一只毒蛛的毒素剂量,对于成年人来说还是太少了,甚至在人体的抗性作用下,这点毒素连溶解人的身体组织都办不到,所以我很幸运。
那只蜘蛛应该是太饿了,还没有发信号就咬了我,导致被我及时发觉,逃离了蜘蛛群。我身上又涌出了一波冷汗,如果当时我没有及时跑开,并一巴掌拍死了那只毒蛛,我的下场就和那个阿肯一样了。
李亨利带着我又转了个九十度的弯,说前面就是九天宫,大家都在那边等我。他让我小心一点,说李教授的人可能没走那么快,注意别暴露了。
我不敢马虎眼,谨慎地往前赶,很快和大家碰了头,一路平安无事,正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一阵好像打闷雷的声音。
等所有人汇聚到一起,我们就继续往前走,突然再度响起了那种闷雷似的声音,所有人都有反应,说明他们也都听到了。
我们交流了一下,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难道这里和云南的蛊洞里一样,也能听到雷声,是外面变天了?
穿过九地宫又是一个九十度大转弯,来到了玄武宫,休佑说有古怪,前面就是白虎宫了。他说再往前,就会回到六合宫,没理由转死圈,这里一定存在着问题。
我不懂奇门遁甲,只好干望着他,他的话倒是不难懂,九个宫位转一圈,又回到原点,听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
这时候我们又听到了那种闷声雷鸣,我心里很忐忑,总觉得要出事。
正在大家愣神的时候,突然,前面李教授的人开口说川普话了:“真他妈是邪门,怎么白虎宫到六合宫没得路嘞?我们进来的时候,明明是有条路通到这边来的嗦。”
我们对视一眼,休佑赶紧打手势,我们跟着他往回潜,尽量避开李教授的人。我们有意赶路,很快将李维生的人远远抛在身后。
休佑小声说:“一六为水七二火,九四生金三八木。三奇八门藏六甲,受风露骨不堪藏。不对,不对,这不是简单的九宫遁甲。这是九宫八门遁甲!”
阿勒怯生生地问:“很厉害吗?”
休佑说:“岂止是厉害……算了,一下子跟你解释不清。幸好目前我还有解救的办法,你们跟我回去九地宫,如果我没有算错,那边一定有门路!”
我们跟着他往回跑,一直跑到所谓的九地宫,赫然发现了一口黑色石棺!我们刚才路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