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守着那些破规矩,我就不相信,少希和小北今天晚上住一晚,他们两个就真不能白头皆老了!丫头,来,小姨给你们做主了,今天晚上就搁这睡,要真出了什么问题,小姨给你们承担!”艾佳美便瞅了瞅纠结的老太太和章小北一眼,突然开口道。 [
“死丫头,看你都说的什么话,一点也没有当长辈的样子!”老太太嘴上这样骂着艾佳美,心里却分明默许她所说的话,头一回觉得她这个不正不经的小女儿,说的这番话说到她的心坎上了。
“老娘,你看看你,明明心里比谁都想小北他们留下,偏偏死鸭子嘴硬不说出来,我替你说出来,你又骂我,真是的!”艾佳美朝老太太翻了个白眼,故作生气状说道。
“你,你这个臭丫头,今天若不是看在小北和少希在,我非好好教训你一顿不可……”老太太也是被小女儿这张口无遮拦的利嘴给气着了,有些颤抖地隔空训道。
章小北看了看外婆,又看了看艾佳美,却好像一点儿也不担心他们俩真的会吵起来似的,反倒是脸上蓄了满满的笑意。
而其他人也是如此,因为他们都已经见怪不怪这对年龄相差四十五岁的母女俩的相处模式。
酒席便在这一老一少母女俩的斗嘴声,正式开始。
只不过在开吃时,艾佳美又突然挥手说:因为文少希是城里人,比较讲究,提议大家用公筷。
乡里乡亲相互窜门吃酒席,可从来都没讲究过这些,这会听到艾佳美说这样一个新鲜词,大家都一脸好奇地看着文少希。
就见文少希稍作迟疑,便大度地挥了挥手,“我们大家都是自家人,不用也没事!”
章小北坐在旁边看着文少希,赞同地点点头,心里也是有异样划过,因为她忽然发现文少希为了她,似乎改变了一些!
酒席这才终于开动,摆席的人源源不断把各式本土菜式端上了桌。( $>>>)
章小北坐在外婆的左边,文少希坐在右边,席间他们二人不断地为老太太夹菜添菜,把老太太哄得开心得不得了。
艾友国坐在文少希的对面,这舅甥俩会时不时隔空举杯,也是相谈甚欢。
饭后,终于到了展示新姑爷回门礼的环节。
礼品就摆在酒席旁边的房间里。一眼望去,无论是床铺上,还是那张老款的书桌上,全部摆满了。有各种名贵补品,也有给外婆一家人按尺寸购买的衣服,从上到下,从老到少,人人都有份。
文少希说,按常理,他该准备一头肥猪和鸡鸭鹅各一对的,但考虑到现在从城里带这些过来也不太方便,而且乡下也最不缺这些了,他便省去了这个环节,直接将这些应送的回门礼折成了现金,一共是九千九百九十九元。
一听一头猪和鸡鸭鹅竟然折现成九千九百九十九块,所有过来看热闹的乡亲都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也只有艾家的外孙女婿能这么大手笔了,像以往有新姑爷回娘家门,也有一样嫌活禽麻烦不送的,顶多就给娘家人一千块打发了,可从来没有人一下子掏这么多钱的。
老太太自然是不愿意收外孙女婿这么多礼金,她推辞道:“少希啊,你意思一下就行了,可别掏这么多钱出来了,真的太多了!”
文少希便笑着对老太太说道:“外婆,我又不会天天带着小北回门,这一辈子就这一次而已,您就别推辞了,收下吧!”
见外孙女婿说得在理,老太太倒是无话可反驳,但生性质朴的她,表情还是有些为难。
一旁的曹雪丽见了,便使劲地对丈夫艾友国眨眼,示意他劝劝自己的老娘,别跟榆木疙瘩似的,人家文少希有的是钱,都夸下海口要给这里的乡亲修路,还会在意这万儿八千的。
可曹雪丽眼睛都眨痛了,却见自己的丈夫对她视而不见,她就生怕文少希会将礼金收回去似的,忙站出来说道:“老太太您也真是的,这外孙女婿礼金给得多,那也是看重咱们家小北的一种表现,你这要再推脱下去,岂不是让我家小北在少希的心里也打个折扣?我看您就赶紧的,把礼金收了吧!别拂了晚辈们的心意!”
老太太见儿媳妇这话虽说直白了些,但也在理,她也就勉强接过文少希那叠沉甸甸的钞票。许是老太太活了大半辈子了,也没一下子见过这么多钱,钱接到手里时,忍不住颤抖了几下。
艾佳美便一点也不给面子地取笑老太太,“老娘,看把你激动得,一会外孙女婿要再给你派个大大的红包的话,你的手还不抽筋啊!”
老太太面色微窘,瞪了小女儿一眼,低骂道:“死丫头,净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