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循听着柳老太爷的如意算盘,嘴里也说不出话来,半响干笑两声,说道:“檀云定是有了费而隐后多想了什么,才想出这么个主意。”
柳孟炎脱口道:“檀云四岁的时候为了自己的口腹之欲就敢叫满府的人饿肚子叫一厨房的厨役滚出府去。可见这会子她指不定就是想叫费而隐安安生生地长大呢。”
这话说出口的时候本该满是怨气,不想,说完了,柳孟炎自己个先笑了起来,再看柳老太爷,就觉得柳檀云那会子蘀他向柳太夫人报了仇。
话已至此,何家、柳家的心思两家里都知晓了,何循便敞开地说道:“那起事的军饷辎重还要请岳父帮忙了。”
柳孟炎点了点头,随即叹道:“想来锦衣卫那边也不是没有空子可钻,待我去试探试探。”
柳老太爷叮嘱道:“凡事还要小心,万万不可将这事泄露出去。”
柳孟炎笑道:“若泄露了,陛下露出杀意,岂不是更便宜行事?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陛下在朝中得罪的人太多了。”
何循忙附和道:“小婿原也是这意思。”说完,见柳孟炎还因为他来柳家提谋朝篡位的事神色淡淡的,于是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柳孟炎说道:“你先回去,慢慢等着我们的消息。”
何循忙答应着便退了出去。
待何循走后,柳孟炎重新问柳老太爷:“父亲当真要如此?”
柳老太爷笑道:“成王败寇,总该赌上一赌,你不知,这皇帝做久了,定然没好事。再者说,早先搅合三王之乱的人大多还活着,我们是做过一次的人,也算是熟门熟路的,自然比你们这些没亲眼见识过的有主意的多。”
柳孟炎听柳老太爷十分笃定地说这话,便不再辩驳,琢磨着锦衣卫里的大小头领哪一个能够收买,心里想着,便将这些人名一一说出来跟柳老太爷商议。
柳老太爷听他说着,便又斟酌着写了信叫人送去给骆侯爷。
不过隔了一日,骆侯爷便赶着到了柳家,才一进门,骆侯爷瞧见柳孟炎,面色就有些不好,待柳孟炎出去关了房门,骆侯爷便对柳老太爷说道:“柳公,丹枫说瞧见过你家老大跟田家小儿在一起说话,不知这事可属实?”
柳老太爷笑道:“确实属实,但凡事不可看表面,若不是如此,田家那老顽固是如何没的?”
骆侯爷叹道:“虽是如此,但田家狼子野心,不可不防。可恨的是陛下竟然连连对田家施恩,朝中之人本就不知田贵妃所做之事,如今那些人越发以为田家得势呢。”就是皇帝如此行事,才害得他要对付田家难上加难。
柳老太爷笑道:“田家大老爷没了,陛下若再不给田家施恩,田家岂不是就要没落了?如此,谁来对付骆家?”
骆侯爷眼皮子一跳,随即握拳重重地击在自己腿上,随后便没了话说。
柳老太爷说道:“暂且不提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如今跟你说的乃是件大事。”
骆侯爷闻言,便郑重地看着柳老太爷。
柳老太爷说道:“你说如今太子的势力如何?”
骆侯爷笑道:“倘若太子势力不大,也不会连连遭了陛下训斥。”
柳老太爷重又问道:“比之陛下为王的时候如何?”
骆侯爷听了这话,重新又去看柳老太爷,待柳老太爷点头之后,犹自不信地追问:“当真?”
柳老太爷点了点头,说道:“当真,我也不提你如今知道我们的意思转而又将我说话告诉陛下又会如何,只说,陛下老了,原是你们家老夫人闹出来的事,如今你们家也脱不了干系,且据说太后临终之前单独跟陛下说了会子话,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也有人死万事休一说,倘若太后再无顾忌,将早先被骆老夫人要挟的事说给陛下听,骆家只怕又要被陛下猜忌。”
骆侯爷不去追问太后那事,只忙开口道:“我们?”
柳老太爷说道:“太子那边的人,何家那边的人,柳家这边的人,安阳王府、敏郡王府这边的人,还有蒙将军那边的人,老大说了,锦衣卫那边只要他花费一些口舌,便能叫锦衣卫倒戈。”
骆侯爷闻言,心里安定许多,只是依旧顾虑重重,半响说道:“陛下当真老了,以至于失了那样多的人心。早年咱们可都是跟着他赴汤蹈火的人,不想如今……”说着话,便连连叹息,伸手摩挲着自己的手腕。
柳老太爷见此,便笑道:“我们家连檀云也都知道侯爷摸着自己手腕就是犹豫不决,此时侯爷也莫肯定地说要加入我们,且回去慢慢思量吧。如此,那些细微之后,少不得,我们也不能跟侯爷商议。”
骆侯爷闻言一僵,放在手腕上的手忙放下,随后干笑一声,说道:“这事事关重大,容我再想一想。”
柳老太爷笑道:“这自是当然,但侯爷,若是侯爷明哲保身,不参与这事,事后少不得要被太子猜疑;便是我等事败了,侯爷依旧要被陛下忌惮。即便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