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征笑道:“红毛,你还记得我呢。”
红毛汪汪地叫了两声,便用前爪抱着何征的腿,由着何征拖着它向前走。
何侍郎见此,微微蹙了眉头,说道:“果然是物以类聚。”这话说完,瞧见何老尚书的人过来,忙住了嘴。
何征抿嘴一笑,心想何侍郎这话可是连着何老尚书都骂了,又拖着红毛走了两步,忽地红毛松开爪子向前奔去。
何征一看,果然是何循、何役兄弟两个迎了出来。
何役唤了何老尚书、何征一声,就大步向何夫人的马车奔去,半路上,又回头瞪了眼何循。
何循懒洋洋地眯着眼,嘴里无声地说了句“敢告状试试”,说完,又对着何征笑,“大哥,你们怎突然来了?”
何征笑道:“你将母亲身边的人都要走了,母亲自然是要过来跟你讨。”说着,伸个懒腰,又道:“祖父呢?”
何循道:“祖父昨日跟柳爷、骆侯爷说话说到半夜,就在柳家那边歇着了。我先领着父亲、大哥去吃早饭吧。”
何侍郎点了头,忽地瞧见穆嬷嬷也迎了出来,心想果然在乡下这柳家何家都成一家了。因此,面色有些难看地对何循道:“你去迎着你母亲,我与你大哥跟着穆嬷嬷过去。”
何循答应了,便向何夫人的马车去,过了仪门,何夫人、何大少夫人、周岑下了马车。
何夫人本是一肚子的火气,待见到何循,只觉得这些时日不见,他又长高许多,五官长开了,便觉脸上肉少了,一时先觉陌生,随后不由地又心疼起来,便道:“果然这荒山野岭的不是个好地方,这会子说什么你们都要跟我回去。”
何循不言语,心中明白他的事何夫人做不得主。
何役忙叫道:“母亲,我不回去,祖父说了,男子汉大丈夫,成日里跟女人混在一起像是什么样子。”
何役一开口,何夫人不禁怒了起来,心想何老尚书竟然连何役也教坏了,因敢怒不敢言,便面上淡淡地道:“去见过你们嫂子。”
何循、何役忙又对后头过来的何大少夫人一礼,何循瞧见那周岑,便笑道:“岑姑娘,你的刺猬呢?”
早先春嫂子说周岑有刺猬,却也不是胡诌,只是那刺猬却不是在花园里抓的,乃是周家买来要送给何循的。隔了这么些时日,周岑又不曾亲眼见过刺猬,哪里还记得清楚,于是就愣住了。
何循不待周岑想起来,便对何夫人道:“母亲,你看岑姑娘都不知道刺猬的事,想来是春嫂子有心要骗我呢。”
春嫂子、皓月那个被拦在大门之外,又被人送去喂猪,此时不在场,也解释不了。
才刚过来,何夫人也不乐意立时就发作了何循,于是便不提这事,只笑道:“怎隔了这几日,就跟你岑妹妹这样生疏了?”
何大少夫人忙道:“想来是六弟懂事了,知礼了。”
何役笑道:“祖父说妹妹不是随便叫的,叫岑姑娘可以,叫岑妹妹不行。”说着,也喊了周岑一声岑姑娘。
何循见何役这回子很是识时务,并没有跟他对着干,于是点了点头。
因又是何老尚书教的,何夫人便不追问,免得又问出什么叫人下不了台的话,随着何循、何役去见过了何老尚书,便去吃了些早饭。
何夫人吃了早饭,又梳洗一番,便缓解了这一夜兼程的疲惫,才端正了面孔要对何循训话,质问他为何作践春嫂子、皓月,忽地,隔着一扇门,就听到一声高亢地呼唤:“循小郎,五草包,走踢球去了。”
何循一愣,何役立时站起来,冲出去道:“柳丫头,你再叫我草包试试!”
只听那声音又道:“草包草包,快走,骆狐狸精都到了。”
骆夫人咳嗽一声,望着何循道:“这是哪个?”心里想这骆狐狸精,定是说骆红叶了,这骆家人比他们先一步来了这庄子里,就道:“这般称呼人家小姑娘,成何体统?”
何循自是知道柳檀云虽张扬,却不是不懂礼节之人,何侍郎夫妇过来,柳檀云哪里会不知道,于是心里就琢磨着柳檀云唱得是哪出戏。
外头又喊了两声“循小郎”,屋子里,朱嬷嬷道:“只怕这位就是柳姑娘了。”
何夫人皱起眉头,忽地就瞧见一个做了小少爷装扮的姑娘走进来,招呼也不打一下,拉了何循就走。
何夫人愣了一下,就叫朱嬷嬷跟着看,朱嬷嬷跟到门口,望了眼,回来跟何夫人道:“夫人,了不得了,柳家两位姑娘,骆家少爷姑娘,咱们家两个少爷,闹着要在院子里踢球呢。”话音刚落,忽地一只皮球穿过窗纸落到屋子里来,正砸在案几上,将案几之上的茶盏砸了个粉碎。
不一时,那早先拉走了何循的柳檀云又走了进来,瞧着皮球湿了,便蹙着眉头道:“真晦气,这茶碗怎不放好?”
后头跟进来的骆红叶笑道:“谁叫你乱踢,再来,今日我一定要跟你分出个高下!”说着,瞧见了何夫人便愣住,因急着要去踢球,便略点了头,捡了皮球就往外走。
何夫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骆红叶与柳檀云两个自说自话地走了,忍不住咬牙,心想可惜了这么两副容光照人的面孔,偏生是这么个性子,这公侯人家的姑娘果然要不得,正气急,忽地柳檀云又领着骆红叶、柳绯月进来了,脸上忙又浮上笑容,只当柳檀云三个是来给她请安问好,谁知,柳檀云进来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