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循口中说着是,心花怒放地想柳檀云这就是跟何老尚书、何征说的一样,吃醋了,又添油加醋地将谁谁痴心妄想想将女儿妹子嫁给他的话说了。
柳檀云含笑听着,不时点头,对何循道:“不用太用功,读书是费脑子的事,与其年纪轻轻地就将自己熬老了,不如细水长流地慢慢来。等会子我亲自给你煮汤做饭去。”
何循叫道:“你会煮汤?”
柳檀云说道:“知道你读书辛苦,我特意为你学的,见着你太子妃姐姐,就跟她说说我都给你做了什么汤水,也叫她知道我的贤良。日后你想吃什么,叫人跟我说一声就好。”
何循忙点了头,不由地有些飘飘然。
何征嗤嗤笑着,心想这柳家丫头果然是样样精通,这甜言蜜语说得比他这一把年纪的人还流利,听着里里外外噼里啪啦的声音,便对柳檀云道:“檀云,这么着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要怎么着?”说完,忙跳了一下,以免瓷器渣滓溅到自己身上。
柳檀云笑道:“叫他们全抬着头就是了。”说完,拉着何循从椅子上起身,叫耿妈妈将何循身下的椅子也砍了。
何征眯了眯眼,堵住耳朵,又涎着脸问:“你跟伯父父亲说了什么?他们就放了你过来胡闹?”
柳檀云笑道:“你当真想知道?”
何征探着身子道:“我当真想知道。”
柳檀云笑道:“想知道就去问何爷去,如今两位伯父该在何爷那边了。”
说着话,外头又有两个相熟的婆子过来请柳檀云去何老尚书那边。
柳檀云笑道:“两位妈妈跟何爷说,叫了伯母们都过来,咱们当面锣对面鼓地说一说,到底是哪个起得头,就要赶着给循小郎定下亲事。就说,如今要是不叫我弄个清楚明白,我对两位伯父说的话,每一样我都要做到。”
那两个妈妈瞧着柳檀云领来的人遇上什么砍什么,不敢久留,忙转身去跟何老尚书说话。
何老尚书那边听了柳檀云这话,半日心里只飘过一句“请神容易送神难”,心想自己小看了柳檀云,这丫头果然是名符其实的活阎王。虽是如此,但何老尚书自认为是最懂柳老太爷的人,心知柳老太爷便是放任柳檀云上了何家胡闹,也不会将那些隐秘之事告诉给柳檀云――倘若柳老太爷当真知道,自然要先跟他说一声。于是眯着眼,望了眼何侍郎、何大老爷,冷笑道:“等云丫头走了,就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何大老爷、何侍郎悻悻的,何侍郎轻声道:“父亲,如今该怎么送走了那阎王爷?”
何老尚书说道:“可叫人去了柳家?”
何大老爷道:“不曾。”
何老尚书道:“若是柳家来人了,先敷衍着,不许将云丫头的话说给柳家人听。”
何大老爷一愣,问:“父亲,这是为何?”
何老尚书道:“待我跟云丫头说过话,再商议如何。据我看,云丫头这话,八成连柳家太爷也不知道。今日且安抚了云丫头,待她发完了火,她自有台阶给自己个下,到时候,你们只顺着她的台阶,跟着她下台就是了。”
何侍郎闻言,心想柳檀云将何家闹得人仰马翻,就这样算了?心有不甘,却又无计可施。
有丫头来说:“老夫人要去大夫人院子里。”
何老尚书说道:“叫她留在自己个屋子里,是谁让她去的?可是大夫人?”
那丫头不语,算是默认了。
何老尚书一想便知何大夫人定是哭哭啼啼想叫何老夫人替她出头,于是对何大老爷、何侍郎道:“你们去跟你们那口子说话,叫她们都去见了云丫头,看云丫头究竟想要如何,随她要怎样,都由着她。”
何大老爷道:“父亲,这未免太纵着她了,便是父亲喜欢她,也不该如此。”
何老尚书冷哼一声,说道:“事到如今你们还以为她在柳家放肆是因她祖父宠着她?便是宠着她,你瞧见谁家敢叫个十岁的孩儿操持了老祖宗的身后事?”说完,想到自己不经意间请了位小神进门,不由地扑哧一声笑了,击掌乐道:“这可好,咱们家祖坟冒烟了,咱们这庄稼地里要出来一颗大树了。”
何侍郎忍不住道:“父亲,那丫头可是狂妄地说要来咱们家割庄稼呢,这般不将咱们家看在眼中,便是进了咱们家门,指不定也跟她太祖母一样要贻害子孙……”
何老尚书啐道:“没出息,若有一日,你们嘴里说出来的大话也能跟人家小姑娘一样说到做到,我这老头子便是立时死了,也能瞑目了。再者说,云丫头太祖母进柳家前,柳家是个什么样的人家?京里哪家会将柳家看在眼中?若是她没进柳家,如今那晟安国公府还没影呢,柳家出个三四品官员,便是上了天了。别跟着旁人说风就是雨,那柳家太夫人的能耐,便是你们兄弟八个合在一起也比不上她。若没有太夫人,柳国公便是足智多谋,智勇双全,没有家底也得不了国公那爵位。对着这样的老人,随她最后有个什么下场,你们也该敬着。再者说,云丫头跟她太祖母心里想的事不同。”说着,叹息一声,心想难怪柳老太爷没事就说可惜柳檀云不是个男儿,若有这样的孙子,不说柳老太爷,便是他也想要。
何侍郎道:“这事若传出去,坏了太子妃的名声,那可如何是好?”
何老尚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