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茫落地,光线褪去,里面一同样一身雪衣的女子站在了世尊身旁。
眉目如雪,美艳不可方物,而那眉心一点血般的朱砂痣更是平添了一分柔魅,当真是惊艳了花席城的眼。
女子手一摊,一团火红色的东西被她递到了世尊手中,樱红的唇轻启,淡笑道:“血珊瑚,到手。”
世尊伸手接过,面色平淡,没有开口,转身便走,却被女子急声唤住:“仙尊,今日之事多谢,他日我族必有重谢。”
“各取所需。”
没有回头,世尊的脚步不停,女子望着他欣长的背影,捏紧了手指,忙又道:“仙尊,请留步!”
“何事。”
世尊脚步微顿,声音淡淡,没有丝毫情绪。
女子微一咬唇,刚要开口,却被身后的人打断,“师尊,您等等!”
女子黛眉几不可见微微一蹙,就看见花席城从身旁跑了过去。花席城奔到世尊身边,抬手拉住了他得袖口,“师尊,我有话跟你说。”
一眼落上她拽着世尊袖子的手,女子眼眸微眯,有些不知名的情绪在那双出尘般的眸子里闪过,可她却没有开口,而是静静看着。
“师尊,我有些话想问你,请你如实告诉我。”
花席城站在世尊身侧,仰头望着他一张如雪莲般清雅的脸,“我想问,这段时间以来,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她声音很缓,很轻,却问的很平静。
说完,看向那双深邃的看不见底的眼眸,花席城的心忐忑的厉害,战战兢兢中却听头顶凉凉的声音传来,不带丝毫温度:“什么也不是。”
轻飘飘五个字,却如一把刀,狠狠扎在了花席城心上,扎的她鲜血淋漓,扎的她痛不欲生。
什么也不是,嗯,这个回答是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
她本以为他会回答她在他心里只是徒弟,没有其他,却不想竟然是这么个回答。
这让她连再继续赖在他身边的身份都没有了,嗯,确实狠。
“还有没有要问的?”
头顶的声音继续,花席城勾了勾唇,抬头对上他的视线,笑的如三月里的春风,“有,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救我,我不觉得自己哪里有值得你高看的地方,你救我一命,是我欠你的,我想还清。”
似乎被她的笑容怔到,世尊微微凝了两道剑眉,随即却冷冷勾唇,看向她,缓声道:“还?你还的清?”
以前的花席城或许会被他这眼神震到,然后黯然低头说一句还不清。
可今天吗?
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位置,在他心里,她一直是一只一厢情愿的小丑,她的爱慕在他眼里一文不值,那她为何还要低声下气?
得不到爱,难道连最起码的自尊也要丢吗?
不,那不是她的风格,她一直觉得,在爱情上,赢要赢的漂亮,输也要输的潇洒。
所以,她放手,给他自由,不会再让他看着自己这张小丑般的嘴脸。
“为何还不清?”
花席城笑着,是以往从未在他面前有过的耀眼笑容,在那张还带着稚嫩的小脸上一片说不出的祥和,“当牛做马,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去做。”
“什么都做?”
世尊看向她,那双狭长的眸子里是说不出的冷冽,“那就管好本座赐给你的这条命,三年之后本座会亲自来取。”
花席城闻言全身一窒,世尊冷哼一声,挑眉道:“怎么,不敢?”
花席城满嘴的苦涩,却回以一笑,淡淡道:“为何不敢?”
不了就是还他一条命而已,本来早在几个月前她就应该死了,现在多活了这么久,还让她意外找到了罗修,这个买卖她稳赚不赔。
只是为何,这种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她却觉得心脏似被利刀割开,又在鲜血淋漓的伤口上撒上盐巴一样的疼?
疼的她头晕目眩,疼的她不知所措,疼的她窒息。
“好,三年之后,本座定会如约而来,到时,别后悔。”
冷冷扔下一句话,雪莲般的身影蓦然腾空,踏着虚空而去。
留给花席城的只有一个漠然到让人心颤的背影,那般决绝,那般无情,最终毫无留恋的消失在了视野里。
花席城呆呆的站在原地,视线随着那人身影的消失越来越模糊。
她不想哭,眼泪却无声从眼角滑落,掉进单薄的中衣里。呼啸的海风冷的彻骨,身体上的冷却远远比不上心里的寒。
脑海里的那种空洞,像是灵魂被掏空了,仿佛世间万物都不再值得留恋。
白琉璃从树林中走来,望着寒风中只穿了一件中衣的单薄身影,心中一窒,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他和花席城一起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可他却觉得她无论性格还是脾气,都是不错的。
耿直,率真,善良,若不是她是佛预中的那人,他觉得他真的可以把她当做可以结交的朋友。
但是事实就是如此,他不得不对她狠下心,虽然他知道这对她太不公平。
“你没机会反悔。”
白琉璃走过来,望着花席城,终于是开了口:“上邪的话向来说一不二。”
“我知道。”
花席城的声音很淡,说不出的平静,望着无垠的夜空,“我说话,也向来说一不二。”
她没想过反悔,也不会反悔,她的命本来就是他的,他要来取,天经地义。
白琉璃还想说些什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