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修离的花席城最近,自然是将她冷漠的脸色尽收眼底,心下一动,以为她是还在介意那件事,当下咳嗽一声。道:“席城姑娘,关于偷盗驸马觐献之礼一事,朕经查实确实是与姑娘无关,在这朕要对姑娘说一声歉意。至于那些私自用刑的侍卫,如今已听国师的命令斩首,还望姑娘不要再介意这件事。”
花席城闻言手中的动作一顿,将刚拿起来的糕点扔回了盘子里,脸上的表情越发难看。
这轩辕修不提还好,一提她就又想起来了。
明明下令对她用刑的人就是眼前的世尊,她的好师尊,却偏偏要藏着掖着,现在连这一国皇帝都要来替他圆谎?
莫名的一阵烦躁,花席城抬起头,视线直直落在世尊身上,咬了咬牙终究还是问了出来:“师尊,那日下令对我用刑的人。是您吧?”
一句话不仅世尊一怔,一直静静坐在一旁从头到尾没出声的白琉璃听到这都是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手中的酒杯也差点脱了手。
她怎么知道的?
没等人接话,花席城自顾自又开了口:“那日。我听那些侍卫亲口说是国师下的命令,却不想,原来这个国师竟然就是我的师尊大人。”
“师尊,国师,您既然判定了我就是偷东西的人,打也打完了,惩罚也惩罚完了,现在可弄清楚我到底偷还是没偷了么?”
说完她抬起头,微扬着脸,视线灼灼的落在世尊眼中,有些逼人的凌厉。
世尊怔了一下,看着她如黑曜石一般的一双眉眼,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怪异的感觉,这双眼。这视线,这灼人的神色。竟然像极了那个人。
他顿了一下,微眯了眸子,眼前这张脸才和记忆中的那人分开,明明是截然不同的面孔,可却让他隐隐觉得那么熟悉。
“是,又如何。”
剪短的几个字,轻飘飘落下来,却让花席城一下子呆在了原地。
是,又如何…
是啊,是又怎么样,她能怎么样?
她这条命都是他救的,区区一顿鞭子,她还能怎么样?
不知为何花席城心里一梗。有些刺痛的感觉在里面蔓延,口中士气逼人的话一点点淡了下去,让她缓缓低了眼眸。
是又如何,她确实不能如何,只是心里不好受。
她一直以为世尊是待她好的,可现在才知道,他对自己的态度完全取决于他的心情,他心情好了可以对她好,心情不好了,她就什么也不是。
就是这样,她还在自以为是没有满足的想要得到他的青睐,但是现在想一想她凭什么?
她在他眼里是什么?
什么也不是。
花席城就这样静静站在大殿中央,沉默了许久都没有说话,确切的说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扔司场才。
刚才那一身咄咄逼人的气势在世尊一句话里偃旗息鼓,她低着头,握在身前的双手紧紧扣在一起,直扯的手臂上的伤口崩裂,渗出点点血迹。
白琉璃有些看不下去了,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声在她耳边道:“丫头,别自找没趣了,回去我给你的伤口上点药,都出血了。”
花席城不动,指甲嵌进皮肉,阵阵刺痛传来似乎才让她找回了一点跑远的思绪。
“走吧。”
白琉璃看着她,在心里无声叹了口气,硬拉着她走出了大殿。
世尊静静看着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那双如深潭般的眸子里染了深邃,让人看不透彻。
他手指间捏着一枚药瓶,清脆欲滴的颜色,连里面流动的药液都看的清晰。
这是在他的威胁下,白琉璃才百般不情愿交出来的疗伤圣药,既有复原伤口的功效,又有去疤痕的作用。
现在…
他也说不清楚自己刚才为何会脱口而出那句话,可当他看到她一直如小猫般的眼神突然染上漠然时,他竟然会觉得无比烦躁,以至于本想安慰的话出口却成了冷漠。
微垂了眼眸,世尊将手里的药瓶递给了身旁的女子,淡淡的开口:“给她送去吧。”
那女子闻言,几不可见的微微蹙了蹙眉,却也只是一瞬。
下一刻她轻轻点头接过,开了口,声音温柔的如一鸿春水,乖巧温婉:“是,世尊。”
说完,女子对着他微微伏身,悄悄退了下去。
待女子离开,轩辕修竟有些坐立难安的感觉,他看着世尊单手抚额,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大好看,犹豫了片刻,还是问了一句:“世尊,您是否会等到朝阳大婚以后再回伏魔山?”
世尊似乎不想再开口,淡淡点头后微一抬手便闭了眼眸。
轩辕修了然,起身竟然是虚虚对着他行了一礼,这才带着身后的一众宫人悄无声息的离去。
寝殿。
“喂,我说白丽丽,你这明显的是公报私仇,上个药用的着使这么大劲吗?”
花席城看着扯着她手臂像给三明治涂奶酪一样给她手臂上药的白琉璃,呲牙冽嘴,忍不住开了口。
白琉璃一记刀子眼飘过来:“本君的药这天下多少人一辈子都求不到,现在好不容易给你这小胳膊腿养好了,你就这么折腾的?”
说着他顿了一下,手里的力道故意重了几分,“还有,本君叫白琉璃,不是白丽丽,下次再叫错我就弄些毒药给你涂上。”
花席城疼的抽了口凉气,狠狠瞪了他一眼就要反驳,却被白琉璃及时堵了回去:“瞪什么瞪,没跟你收药钱都不错了,你还不知足?”
“小身子骨都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