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我从没打过长辈,以前也一直认为自己不会对长辈动手,这次,我毫不犹豫的抽了二婶一嘴巴子。她撒泼的扯着我的衣服,我给小姑奶奶打声招呼,见人攻击我的小姑奶奶早蓄势待发,它四脚起跳,白色的身影划过黑暗。
二婶脸上几道恐怖的爪印,伤口流着殷红的血,伤口边沿冒着淡淡的黑气,在夜里很难发现。小姑奶奶再次起跳,我见二婶已经松手,阻止了小姑奶奶。
消家台的两个汉子被小姑奶奶抓破了相,满脸乌黑,早晕死了。消家来人纷纷吓得脸色大变。
最先来的三人,孙龙转动着眼珠生死不知,另外两人晕死过去,所有人倒吸着凉气看我的眼神带上了敬畏。二婶摸了摸脸,吓晕了。
威胁的话再多,也没有三个活生生的列子让人害怕。
“走,回家!”我强压下心里的怒意,摸着幺妹的头,等小姑奶奶蹦上肩头,往家里走。事儿再急?也急不过我去看老二的心。我走出两步,停下脚步,说:“二婶,二叔,爷爷……还有消家台的人,都给老子听着,现在来的了人最好一个都别走,谁走了,也许老天爷心情不好,让走的人,家畜不安,人事不宁。等老子去问问二哥,到底咋回事,再跟你们一个个把账算清楚,与这事有关的一个也没想跑。”
鬼屋附近本就荒凉,从小沟吹来阵阵阴风,河对岸那一堆堆没碑的老土坟给阴冷的气氛更增添了一丝鬼气,人也被我的话给吓住了。
回到家,家里一片死寂,挂着黑条白布,二哥的尸体已经被拖去埋了。没成婚的年轻人死亡算夭折,入葬不会请亲戚相送,都是自家人弄口棺材,找个地默默埋了。至于如今的火葬,九一年才开始在局部地区实施,九几年末才传到我们这,这之前都是土葬。
“当家的老汉,给我滚出来。”
我踏进院子一个人影也没有,一阵咆哮,点名道姓的骂父亲。
大哥大嫂、三姐、老五伤心的走出来。母亲满眼血丝脸上还带着泪痕,父亲呛着烟,勾着身体从房里出来。一家人都没有睡,却没一个人吭声。
“你……你……你……”我轮着手指头点着兄弟姐妹,双腿无力的跪在地上,咆哮着:“有问题你们一个人也没有发现?老五,二哥跟你一起睡,你不知道他有问题?”
“四哥,不怪他们,你知道二哥是个闷葫芦,啥事都藏在心里,他只跟我说过……”幺妹再次嚎嚎大哭,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滴。
“不怪?不怪他们,我去怪谁?孙龙那狗娘养的东西说二哥的闲话,哪个去抽过他嘴巴子?只要你们有个人站出来帮老二出头,就算不抽人,帮衬着说几句,老二感觉有家人在,他真舍得死?我敢肯定你们一个个啥都没说,是吧?”我蹦起来指着父亲。“家和万事兴,我去你的万事兴,你当时是不是又再想,二叔家就两个崽,二叔也老实,村里人说说也就过去了?没想到二哥会走极端?你儿子就是被你二弟的儿子逼死的……”
我疯狂的冲过去,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抽的啪啪响。我也气急攻心吐出一口血丝,弯着腰,差点一口气没顺过来。
父亲没有躲,硬被我扇了一巴掌。一家人谁不晓得谁的性格?父亲啥子都往心底装,不打他,他过不去这个坎,不骂他,他这个当家的也就废了,不定会内疚死。
二哥最傻了,我被水蛇咬,他个傻逼用嘴吸。那时还没有老五,我要吃西瓜,他闷声不响的去偷,被狗咬了,把瓜递给我,他木讷的只说了两个字,么事。谁知道他被狗咬?
上面的哥哥只比他大一岁,老二是杂草。下面有弟弟妹妹,老二是爹妈。干活跟老大一样多,干嘛都得老大排在前面,连结婚也得轮后。
“四娃,你怎么了?别吓母啊!”母亲着急的过来扶我,我轻轻的推开他,红着眼,颤抖的指着父亲,说:“老子不用问,也能猜到爷爷跪在你面前哭鼻子,说孙龙是你亲侄子,反正好多人看我跳了河,已经被淹死了,于是老二就是被你家老四克死的对不?往死人身上推,坐实孙龙母子说老子是扫把星的谣言,免得说他逼死了你儿子对吧?”
“你他妈的儿子再多,也经不起这么个死法啊!老二死了,老四走冥婚那天也死了。还有老大,老五……”我转身指着老大、老五,又晃向三姐,幺妹,直挺挺的喷出一口血,说:“这个家里如果再少一根毫毛,再被人嚼舌根,你还窝囊的顾全大局,想啥家和万事兴,不做当家的该做的事。你的好二弟满门,你的好父亲……统统的全部,都得跟那一窝鸡一样。”
嗖!
鸡笼里的鸡来不及发出声响,见血封侯,全部扑倒,连挣扎都没有。也没人发觉我在弯腰的时候把背后的小匣子藏进了袖子,对鸡笼放了一批针,小匣子里面还剩下两批。
母亲吓傻了,父亲脸色发白,眼角滴出了泪水,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不过他更沉默了。我知道他现在比我更难过,但总比他自己暗自乱想好过的多,等事儿过去,他会轻松不少。
“老大,老五拿着锹,跟老子去抛老二的坟,把棺材放到二叔门口。死人发火,全村人死光,老二这官司也得打下去,不能让老二死不瞑目,死了还帮人背负着坏人家妹芽清白的名声。”我捂着嘴咳嗽几声,对着父亲说:“你来不来?别给我说人死为大,老二生前没看到家人帮他出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