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夜做了一个梦,竟然梦到许久之前的事。
那个时候他不过还是个少年,整天除了习武看兵法之外,唯一的兴趣大概是养猫。不过,大约是因为父亲的威严,养猫不过是偷偷的养着。
这世上没有不破的谎言,终究是有那么一天这件事还是被父亲知道了。
那个一向威严十足不可言笑的父亲却没有责罚他,只是淡淡的对他说了一句话。
“静儿,你需知道,猫这种畜生,永远都是养不熟的。你且看它偶尔对你乖巧,但终究是有那么一天会挠你一爪子的。永远都不要去相信一只猫的忠诚。”
话在这里便戛然而止了。后来呢?他只是从梦中醒了过来。
而那只猫如何呢?大抵是时间太久远,他连那记忆一并忘却了。
沈静面无表情地站在这金銮大殿之中,听着那些个大臣们扯着那些个无聊至极的事情。
他抬头往了那御座台上看了一眼,那里依旧空空如也,那小皇帝依旧没有上早朝,不知道跑到宫里的那个角落玩去了。那御座斜边上垂帘之中,依稀可以看到那个和他斗了三年的女人。
无聊至极。
这是沈静唯一的感受,无论是这些个政事还是与那个女人斗来斗去,统统都是无聊至极。即便他和那女人手上掌握着滔天的权势,但他们却没赵纯半点潇洒,成天累得像条狗一样。
这么想着,沈静心中不觉染上一丝恼怒,出口随意驳了一个大臣的奏章。紧接而来的是,那个女人对自己的反驳。
真是……
如今已经三年,虽然他和那容太后一直都是明争暗斗从未断歇,但这么多年到底也达成了某种协议。但今天容太后像是回到了当初小皇帝继位一样,不管他说什么都硬是要插上一脚。
沈静不觉有些无语,今天这女人是吃了火药么?
不对!沈静忍不住眯了眯眼,他又抬头看了容太后一眼。
这个女人在焦躁着!沈静突然意识到一点,是有什么事情让一向喜欢淡定的容太后不安着。
是什么呢?
这个女人一向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唯一让她不安的只有当她认为掌控不住这权势的时候。而唯一让她认为不能掌控住权势的人只有一人,那就是赵纯。
那么,小皇帝到底是哪点让她不安呢?
这么想着,沈静脸色陡然变了变,他望着容太后的眼神阴晴未变。
她知道了!
这句话在他脑海之中咆哮着,让他的理智一瞬间有种被心中那不知名的感情所挣破的感觉。
此时阳光正好,身边有丝竹之声。
赵纯窝在御花园晒太阳,一派舒适平静之色。
兀的有一人气冲冲的赶过来,打破了这场平静。
“你到底要做什么?!”那人便是沈静,他一脸怒容,彻底没有了平日里那副冷静的摄政王样子。
周围的侍者和乐者因为这位摄政王突然而至的怒火直接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乐曲也因此戛然而止。
赵纯好脾气地对着侍者和乐者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然后对着沈静温声到:“怎么了?”
沈静看着他眼神一片冰冷:“那天的话,你是故意的吧,特地为了挑起我和容太后的争端。”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赵纯略带茫然地说道。
彻底不想跟赵纯在这么纠缠下去了,沈静一步上前,抓住赵纯的衣襟,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容太后知道你‘喜欢’我这件事了!”他将‘喜欢’那两个字咬得极重,像是这种事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事一样。
赵纯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后,他笑了笑,语气颇为无辜:“母后为什么不能知道呢?我可是真的是喜欢你啊。”
“喜欢?”沈静冷笑一声,松手放开赵纯,退后一步,冷笑着讽刺道,“你怕只是想利用我夺回属于你的权势吧,毕竟你可是这大秦王朝的陛下呢。”
“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呢,我本就不在乎这些东西。”赵纯抿了抿唇,固执地重复了一遍,“况且,我是真的喜欢你。”
双手倏然握紧,沈静看着那双墨一般的眸子,一句‘你不用说这种谎言’的话几乎脱口而出。索性,他到底还是抑制住了这种冲动。
遂后,他闭上眼睛,缓缓说道:“如果,你真的喜欢我的话,那么我的要求你肯定会满足的吧?”
“这大秦王朝只需要一位摄政王!”无视着心中那缕莫名,沈静这么说道,然后,他便听到那位少年柔和的嗓音响起。
“好。”
仿佛戏言一般的对话,却不想直接引起大秦朝堂的风云变化。
不过是小皇帝一句圣旨‘后宫不便干政,如今朕已成人,太后还是继续掌管后宫,前朝之事不再干预。’,太后垂帘听政的权力直接被剥夺,而沈静的势力也借着这道圣旨直接替代了容太后在前朝的势力。
太后干政本就不是名正言顺,之前不过是小皇帝的话让太后干政之事稍稍的好听一点,如今也因着皇帝收回那句话太后在前朝那么一点正当理由全然被剥夺。于是,就这么短短一段时间,原先权倾朝野的容太后变成后宫的普通女人再为简单不过了。
若是这大秦王朝没有摄政王容太后或许还有一丝卷土重来的机会,可是这大秦王朝偏偏有了摄政王。
“为什么要这么做?”看着眼前的少年,容太后的眼神有些复杂。先前她是愤恨过、抱怨过,但事已成定局,她已无作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