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娇得了周公子送的这些好东西,高兴得一蹦三尺高,进门就向李氏嚷嚷开了。
铺在眼前的那些东西,金钗光彩熠熠,镯子圆润细腻,锦缎摸上去手感也是极好的,李氏一辈子活在小门小户,也没见过这么些好物件呢。
“喏,那个死丫头可有这些赏赐?”李氏朝门边的温情努了努嘴,问道。
她虽然是侧向温娇耳边说的,但温情依旧听到了。不屑地撇撇嘴,温情拍了拍旧衣服上的灰尘,自己转身回屋了。
回屋之前,她还听到温娇“咯咯”地直笑,骄傲地说:“呵,周公子是大户人家,哪里看得上她这种黄毛丫头啊。”
即便已经告诉自己,温娇那种人就是小人得志,不用在意,但到底心里还是会不舒服,温情咬着唇,赌气似的一溜烟儿跑去找弟弟妹妹了。
李氏小心翼翼地将这些宝贝收起来,嘉奖似的摸了摸温娇的头,叹道:“你啊,若是真能嫁入周公子那样的人家,那可真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了。”
“娘……你说什么呢,我还小呢。”温娇嗔怪道。
只道是温娇害羞了,李氏也不再多说,高兴得中午都多做了两个菜,也破例没有给温情脸色看。
对于李氏来说,这是天大的喜事,平日里她就是个喜好闲言碎语的人,这会儿更是巴不得自己变身成为一只喜鹊,飞上枝头去叽叽喳喳,让全村的人都来艳羡于她。
不出一个下午,整个村子都知道温娇得了周公子赏赐一事,一时之间,七嘴八舌的议论甚嚣尘上。
“嗨,李大娘,你说你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善事才修来的福气啊。这周公子从来都是闭门不出的,谁想竟然一下子接见了你的两个女儿,听说还赏赐给温娇好些贵重东西呢,可真有此事?”忙完地里的活儿,大家都三五成群地聚在村东头的一棵大榕树下小憩,这种时候怎能少了李氏呢,她也端着小板凳去了。
有好事的人一看见她就问起温娇得了赏赐的事儿,让她觉得倍有面子。
她嗑着瓜子,明明心里在窃喜,但脸上却还要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哎,那几样东西在咱们老百姓看来,自然是很不错的,甚至可以压箱底了,可是对有钱人来说,这点东西算什么,不过是毛毛雨啦。”
有看不惯李氏的村民阴阳怪气地讽刺道:“心比天高,小心命比纸薄,妄想飞得多高,最后啊说不定就摔得越疼呢。”
“哟,谁的口气那么酸呐,难不成是刚喝了酸梅汤还没漱口?”李氏也不是好惹的,登时就怒了,指着人鼻子就开骂,还不带脏字儿。
那人也是个刺葫芦,立马暴跳起来,眼看着两人就要扭打起来了,众人急忙劝阻,并且将话题岔开。
“哎哟,这有了第一回的赏赐,肯定就有第二回嘛,只要能见到周公子,凭着温娇的相貌才情,以后的好处了多着呢,以后可要记得提携提携我们这些同村的人呐。”
有人恭维道,将温娇简直捧上了天。
哪知,这却勾起了李氏的伤心事。
她不由哀叹道:“这回啊,能见到周公子可是靠着温情给他送神仙水去,不知道下次还有没有机会了。”
“温情?”众人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李氏也察觉到自己说漏了嘴,但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哪里还能收的回来呢。
众人再问起,李氏就只好顾左右而言他,妄图把这一点蒙混过关。
但众人可不依,议论多了,大家就都知道了,温娇之所以得到周公子的接见,全凭她妹妹温情送去了神仙水,她不过是个附属品而已。
至于为什么温娇得了赏赐,而前去送神仙水的温情却没得到什么好处,大家众说纷纭,一时间村里讨论得热火朝天,却没有个定论。
“欸,温情,听说你昨儿带着姐姐去村长家见到了周公子,快跟我们说说,那周公子长什么样儿?还有,那神仙水又是什么玩意儿,在村里住了这么久,我怎么都没听说过?”
“是啊是啊,温情,快讲讲,让我们也开开眼界。”
不过是端了盆衣裳去河边洗,温情哪里想到就招来好些村民,围着她一个劲儿地问东问西,句句离不开“周公子”,句句都提到“神仙水”。
温情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头,低头洗衣,动作不停,就是不抬头回话。
“你还藏着掖着干嘛,你那继母可是巴不得让全村的人都知道,她女儿得了周公子的赏赐,就你个闷葫芦不会说话,啧啧,带她去的可是你,但你看你捞着什么了?”
村东头的陶家姑娘是个心直口快的人,闲闲地坐在河边石头上,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竹筒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数落温情。
温情笑笑,颔首道:“陶姐姐说的是,您的一片好意啊,温情心领了,下回一定学着讨喜卖乖。”
一看有戏,那陶姑娘赶紧凑近了,悄声道:“不用下回学了,现在就给姐姐卖个乖吧,那神仙水是什么东西,真有那么神奇,有了它就能见到周公子?”
温情故作为难地摊了摊手,一番苦痛无奈的模样:“陶姐姐,我要是真知道点什么,哪能什么东西都捞不着呢,你说是吧?”
嘴巴里嚼着吃食,陶家姑娘含糊不清地说:“那可不一定,万一你耍心计,早就暗地里得到了什么好处呢?”
这位陶姑娘家里是开猪肉铺的,长期跟着举止粗鲁的父亲,因此养成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