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情望着浣衣的身影在园子‘门’后一闪而过,不见了踪影,心下戚戚然。
“郡主,这网兜里头装的是什么啊,你闻闻,还‘挺’香呢。”安静虽然话不多,外人面前看起来好似一朵亭亭‘玉’立的荷‘花’,清丽脱俗,又安静淑丽,但在熟人面前却甚是好动,人一走,她立刻就将灼灼的目光移到了浣衣带来的网兜上,兴趣盎然。
被安静这么一提醒,温情也不由转头来看这网兜,之前听浣衣提到说这里头装的她自己做的东西,让温情如果饿了肚子就拿出来吃,想必是吃食。
委身坐下,温情一把将那网兜提起来,搁在自己的膝盖上,薄‘唇’微抿,扬手就把网兜打开了。
只见那网兜里放了一个小坛子,揭开坛盖,一股醇香溢然而出——里头竟然是酱菜。
“哇,好香!这真的是酱菜吗?奴婢可从来没吃过这么香的酱菜啊!”安静不由感叹道。
温情闭上眼睛,仔仔细细地闻了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醇香,与玫瑰‘花’那自然的香气不同,温情在这酱菜中闻出了海鱼、虾蟹等咸湿的香气,想必这酱菜中加了不少这类海味。
京城地处内陆,要想吃到海鱼和虾蟹,非得快马加鞭地运送过来不可。其中所消耗的人力物力,非是一般人家所能够承受得起,因此,京城中吃得起这类海味的,多半都是王公大臣和富贵人家。
而浣衣,之所以能够为自己制作这么一坛子名贵的海味酱菜,多半也是托了周渊见的福,从他那儿寻了不少的海味来吧。
或许,浣衣今日前来,周渊见也有所托,也想知道往日自己院子里的奴婢,现在的日子过得好不好。
想到这里,饶是有自作多情的成分,温情也顾不得了,只感觉到眼眶湿润,眼角竟然滑下一行泪来。
她捧着一坛子海味酱菜,喃喃叹息:“人间自有真情在!”
看温情那模样,安静不禁有些好奇,她也瞧见了温情面庞上那一行晶莹剔透的眼泪,张开五指,在温情面前晃了晃:“主子,不过是一坛子酱菜而已,至于这般感动吗?”
抬手抹了一把,温情将坛子小心翼翼地放好,头也没回,眼珠子仿佛就定在了那坛子上:“这可不是一坛子普通的酱菜,以后你们熬粥,可有下饭的菜‘色’了,管保你们欢喜得快咬掉舌头!”
这话有点夸张,但海味酱菜的鲜美,的确不是普通的家常酱菜可比。
不一会儿,安宁送走了浣衣回来,温情便拉着她往平阳侯住的天盛院去。安宁比安静能说会道,温情带了她,以便在自己气极之时,还有人能够为自己巧言善辩——她是去找平阳侯算账的,为何要把她和二皇子之间的事情捅出去,岂非是让人看笑话。
“郡主,您此番去找侯爷,是否也为了二皇子之事?”温情走得大步流星,简直是虎虎生风,安宁不得不大跨步地跟在后头,气喘吁吁地问。
为难地点点头,温情的‘唇’角浮上几丝苦涩的笑,低声道:“这事儿,可真是闹得越来越难堪了。”
安宁也深有体会:“那二皇子看上去倒是个极好的人,但怎生沾上他的事情,却总让人不那么痛快呢。”此后两人一路无话,急行向前,这平阳侯府到底是大夫人的势力范围,温情不‘欲’与她冲撞,平日里也是能避开就避开,这会儿就算非得出了自己的园子,她也断不会在路上逗留,免得遇上那气焰嚣张的郭芙兰。走到天盛院的时候,温情却傻了眼——院‘门’口,一位铁将军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