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一旁的谢屠夫刻意竖起了耳朵,自然也听到了朱烨的话,这下子他更确定了,温情是来卖‘药’材的,而不是如她所说是替人跑‘腿’送‘药’材的。
二百二十两银子,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啊,足以说明这一车‘药’材有多么贵重了,思及此,不断有疑问浮上谢屠夫的心头。
这满满一车价值不菲的‘药’材,温情是从而何来的?
只是温情跟了朱掌柜往后堂去找账房先生取银子,人已不再,有再多疑问也是枉然,更何况,就算她问了,看温情方才扯谎的模样,大抵也是不会对他讲实话的。
他‘阴’恻恻地笑了笑,心道,温情呐温情,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终于也有把柄落在我手里了。
哼着歌儿,谢屠夫提了‘药’包,满心欢喜地往修远村赶,阻了他和孙寡‘妇’的好事儿,又祸害了他的儿子,甚至还将自己的老朋友给纳入了麾下,为她疲于奔命,谢屠夫忿忿不平,不过这笔帐,今日终于有机会清算了,还未到家,但谢屠夫心中已经有了计划。
同朱掌柜算清了银两,温情彬彬有礼地告了辞,在路上顺手买了个烙饼填肚子,又绕道去温月和温翔最喜欢的糕点店买了一堆桃心酥合欢饼等物,提了一大包,急急忙忙地往回‘春’医馆奔去。
回‘春’医馆依旧是如往日那般冷清,似乎并没有因为主人出了几日远‘门’,而有什么改变,小童子清闲得坐在凳子上,小手掌托着腮帮子打盹呢。
“小孩儿,你家许大夫呢?”温情递上去一块桃心酥,笑问道。
那小童子睁着亮晶晶的眼眸望住温情,用清冽如甘泉的童音,一板一眼地讲:“我才不是小孩儿呢,请你以后叫我的名字张静轩,好不好?师傅房间里睡觉呢,我去叫他。”
说罢,小孩儿蹦下椅子,蹦蹦跳跳着一溜儿跑去后院找许嘉远了。
张静轩是见过温情的,知道她是许大夫的熟人,所以也没加避讳,任温情自己招呼自己。
温情看着小孩子离去的背影,方才那一本正经的自我介绍,煞是可爱,不由嘴角翘起,绽开一个微笑,旋即又想起了比这小孩儿大不了多少的温月,此刻还躺在‘床’上生死未卜,‘唇’角的笑意还未扩散,就已经消失了。
回‘春’医馆的后院很小,也不过三两间连在一起的小房间拼接而成,是以小孩子很快就把许大夫叫了出来。
“许大夫,我凑齐了银子,还得劳烦您再往都城跑一趟。”时间不多,温情也便开‘门’见山,打开了天窗说亮话,“我知道连着让您跑都城,确实是有点辛苦,可我实在没办法,家里离不得人照顾,这是一点碎银子,你拿着路上喝口酒。”
温情说着,递上去十两银子,对‘门’庭冷清的回‘春’医馆来说,要挣十两银子也不是一件易事。温情如此大方,不过想着,给的银子多些,或许就让许嘉远尽心尽力,早些拿着‘药’赶回来医治温月。
许大夫推辞了一番,嘴上说着“莫提什么谢布鞋,不过举手之劳罢了”,但最后还是拗不过温情的坚持,终是收下了,并允诺明日一早就出发。
“不过……温姑娘,有句话,老朽不知道该问不该问。”温情正准备离去,忽听得许大夫‘欲’言又止。
温情一抬细眉,莞尔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放心吧,买‘药’的银子是干净的。”
说罢,她如沐‘春’风地笑笑,摆摆手走了。
寻到了牛大叔,赠了些糕点,一路平安归村,无‘波’无澜。
牛车刚到温家‘门’口,温情甫一跳下车,还来不及向牛大叔道谢,远远地就看见隔壁好心的王大娘急急忙忙往自己这边来了。“温情,你跟我过来,王大娘有话要问你。”不同于往日的和蔼可亲,今日的王大娘仿佛是吞了炸‘药’,说话气鼓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