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荡汪洋,一层又一层的浪花在夜幕低垂中,依旧怕打着花岗岩墓碑,侵蚀着它的一切。
漫天飞雪,飘飘洒洒;呼啸寒风游荡天地间,呜咽作响。
在不太明亮,也不太黑暗的夜色中,玉衡呆呆的望着,那袭修长的身影,在片片鹅毛大雪中,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狂风肆虐中,玉在了那人满头浓密的,在风中恣意飞扬的白发。
白发上,结着冰渣子,它在飞扬,如同不羁的狂徒。
那人身材修长,却并不雄壮,也没有那般纤瘦,他的身材,竟是那样的适中。
他一身白色战袍覆身,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萧瑟白发,白色长袍,阴沉的黑夜中,隐有一口修长的剑身,自那人的身后,露出大半截剑柄。
他跨着大步,白发飞扬,战袍猎猎作响,如同一尊不朽的神祗,行走于苍茫大荒。
恍惚间,玉衡看到的不像是一个人,更像是一口无坚不摧的仙剑,在飞雪中向着他急速刺来;他眉心微微作痛,心中暗感骇然。
那是剑意,一种十万天剑,便可横戈古今虚空未来的无上剑意。
他不像是一个人,他更像是一口仙剑,带着绝世杀伐的犀利之意。
“嘭!”
漫天飞雪,肆意洒落苍茫大地的每一角,那人最后一步迈出,站定在了玉衡身前。
直到这个时候,玉衡才借着满地白雪的反射微光,看清了那人的容貌。
第一个感觉,便是这人的白发,很长,很长。
他的白发,呈现斜刘海的造型,从右边额头,一直斜到左边脸颊,遮住了他的左眼,更是遮盖了大半边的左脸颊。
长长的头发,直达腰际,在狂风中恣意飞扬。
他的五官,并不算多么的惊艳,只是组合在一起,放在那张苍白的脸上,却透露着一股狂妄无边的霸气。
适中的唇,既不坚挺,也无塌陷的适中鼻梁,粗而长的浓眉,尤其是那双狭长的眸子,漆黑的瞳孔中泛着点点蓝芒,如同犀利的长剑,镶刻在那人的脸庞上,透露着一股唯我独尊的强烈杀伐之意。
“师叔!”望着那人,玉衡近乎狂吼了出来。
他不敢置信,他费力揉了揉双眼,努力的睁大眸子,再次望去。
那头妖异的白色长发,斜月刘海,还有那份无与伦比的狂妄霸气,不是那人,还能有谁。
“你可真是,废了啊!”那人开口了,低沉的声音中不包含一丝一毫的情感。
“师叔!”这是最后一个亲人,玉衡脸上露出狂喜之色,眸子中却饱含着委屈与哀伤。
万年前,整个太初纪元,九场黄金盛世中的一个辉煌大时代,降临在了九州。
九州,海洲,三千天骄齐出,各自化为冉冉升起的新星,欲要夺取无上的权势与荣耀。
世人只得悉,最后邪皇胜出,一统海洲天骄,横推海洲所有年轻敌手,最后成为海洲公认的年轻至尊,带领白虎家族,打出了海洲,在焚洲大地,与战皇率领的朱雀家族,开启长达数百年的‘双壁之战’!
但是没有人知道,白虎家族,曾有一人,与邪皇并称‘绝代双骄’。
他是邪皇一生中所遇到的最强劲的对手,两人多达数百次的交锋,每一次皆为平局收手。
最后一场战斗,邪皇化为太阳,登临代表白虎家族至高荣耀的白虎仙座;而他,选择了紧握白虎家族的震族至宝,太阳仙剑,黯然走出了家族。
在所有人毫不掩饰的嘲讽与狂笑声中,落日的夕阳中,他满头白发飞扬,背负太阳仙剑,一步一步,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目光中。
至此,他像是消失了一般,凭空蒸发,世人再也没有听过他的传说,见过他的英容。
他,便是一个拥有百万年都难得一现的,号称绝世体质的盖代天骄。
藏蓝葬剑,剑灵体,君千殇!
“师叔!”玉衡悲恸,他一只手拄着花岗岩的墓碑,充满死气的身体,一点一点,缓缓站了起来。
“唰!”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君千殇动了。
他一把抓住玉衡的肩膀,两人瞬间化为一抹刺目的神虹,消失在了这方天地。
-------------------
在距离白虎家族大约十里的地方,有一座巍峨的冰雪巨山横戈。
巨山一半庞大的山体坐落于汪洋之中,一半横陈与苍茫大地之上;它太高了,峰顶直插云霄,峰体上覆盖着厚厚的白雪,远远望去,如同一柄散发着白色仙光的利剑,誓要斩破天穹。
“嘭!”
远方,一道白色仙光飞驰而来,一道散发死气的身影,从高空中**,直接摔在了满地的白雪中。
“师叔!”玉衡转身,双手撑在冰冷的大地上;他吐掉嘴中发凉的白雪,一副不敢置信的神色,望着身前一脸漠然之色的君千殇。
若不是他曾在白虎家族的天骄图中,曾无数次的观看过君千殇,若不是时常听族中长辈讲起那些辉煌的璀璨往事,他甚至要怀疑,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君千殇,不是自己的师叔。
君千殇站在那里,斜月刘海下,一双狭长的眸子泛着无情的冰冷之色。
“爬上去!”
他望了望直插云霄的冰雪巨山,又望了望一脸呆滞之色的玉衡,低沉的声音中充满了不容置疑。
“师叔,你到底在,,,!”玉衡呆滞中问道。
“爬上去!”君千殇的话语,猛然间阴沉了下去。
玉衡心中战栗,他明白,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