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叶存钦不想那么早死,硬生生把车头的方向扭转回来,也得多谢上天给他们留下一条活路,车子跌跌撞撞冲下去,陡坡上有些石子充当阻力,没有栽的太狠,挺稳下来的时候,车头已经陷在坑里,怎么也爬不出来,安全气囊全都蹦了出来,夏秋熠被保护的很好,双手推开气囊,口气十分烦躁:“就算你要谋杀我,请别和我一起死好吗?”
叶存钦倒在椅背上长长的喘气,话语都被吓得颤抖:“为什么?”
“怕你脏了我轮回的路。”
“呵,好吧。”叶存钦无力的笑:“我不会让你比我早死。”
夏秋熠没工夫跟他纠结这种没营养的问题,望了望周围树木丛生的荒郊野外,说:“天黑了,你来这里干嘛?”
“天黑了才好办事。”叶存钦平了平剧烈跳动的心脏,解开安全带,扑身把她压住。
夏秋熠被他一身酒气熏得自己都快醉了,露出十分厌恶的表情,叶存钦把她的脸掰正,口气突然变得僵冷:“夏秋熠,我从没见过你这么不讨喜的女人,全世界没有人不巴结着我,偏偏你……”
夏秋熠回答的十分随意:“你既然喜欢被人巴结,尽管去找那些对你百般讨好的女人。”
叶存钦用力攥住她的脖颈:“你就一点也不在乎。”
“我在不在乎,你看不出来吗?”
没有比反问更伤人的口气,叶存钦即便冷到了极致,心底还留有一分无法磨灭的希望,她却每次都毫不留情的把希望扼杀。夏秋熠推开车门,往前走一点,便是一片辽阔的荒地,隐约看着有点眼熟。
叶存钦跟着走下车,腿脚有点不利索的样子,夏秋熠盯望了一会,淡淡的问:“怎么了?”
“刚刚栽下去的时候撞到了。”
夏秋熠没有丝毫担心,望了望周围的环境,说:“我去别处叫车。”
“等等,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夏秋熠有点不相信,叶存钦叹了口气:“你跟我来。”
他在前面走的一瘸一拐,夏秋熠连搭把手都不愿意,实在叫人心寒。走了许久,映入眼帘是一片墓地,夏秋熠一下子就明白他带她来看什么。冯华菁去世的时候,夏秋熠就像亲生孩子一样为她披麻戴孝,时不时来这里看望她,这是不合常理的,夏容谦却没有阻止她,现在看来倒是解释通了。
叶存钦远远望着母亲的墓碑,说:“你尽我未尽的孝道,我却只能站在这里看着。”
夏秋熠悄然踱步走近,跪在冯华菁的墓碑前,把灰尘擦了干净,十分歉疚的说:“冯姨,我好久没来了,你一定气我了吧。”
叶存钦跟着跪下,沉默了许久没有说话,两个人痴痴的望着墓碑,仿佛静止了一般,如果冯姨还在,看见两个最疼爱的孩子如今结成夫妻,应该是高兴的吧。可惜这桩婚姻如同这凄冷的墓碑,寸草不生。
跪了许久,夏秋熠才缓缓站起身,腿脚有些麻木,叶存钦却突然低头,轻声低喃道:“母亲,我真后悔……”
夏秋熠不禁摸了摸手腕上的佛珠,即使是大慈大悲的菩萨,也看不惯他们这般无力纠缠了吧。夏秋熠淡笑两声,转身离去,叶存钦的心很累,除了跪在母亲的坟前,他已经没有力气去面对接下来的漫无天日的时光。
如果相逼有用,叶存钦何苦为难自己。
她已经铁了心,就是囚禁她一辈子,又能怎么样?
造下的孽,就该承担代价,不是吗?
可是我始终不肯相信,你已经不爱我了……
叶家今夜热闹非凡,叶家少主和少奶奶却流连荒野之间,迟迟找不到出去的方法,这里本来就很偏僻,就算跑到大路上,也未必能找到顺路的车。叶存钦说:“在这睡一晚吧,明早我叫人来把车拖出来。”
“露天席地的,怎么睡?”
“小时候我被父亲送去美国训练了一段时间,每日都是在这种情况下睡的。”说着他把外套脱下垫在身下,就地躺了下去。
夏秋熠有些诧异:“你去训练什么?”
叶存钦苦笑道:“实际上哪是训练,只是父亲家事难缠,暂且把我打发,倒也多亏了他,我才有难得的心智与毅力。”
夏秋熠走到车子后面,从后备箱里拿出一团被单,示意道:“上次想带去别墅的,后来给忘了,你爱钻牛角尖,却总是忽略了更好的办法。”
叶存钦拍拍屁股站起来,帮她一起把被单铺在地上,如果在决裂之前,有这么一次心平气和的相处,几乎是上天恩赐的。可惜美好有多好,离别就有多痛。
叶存钦几乎不想给这次的相处增添一点回忆,所以选择沉默,抬眼望着星空,很久就睡着了。夏秋熠遮住眼睛,轻声说了一句:“好刺眼。”
我与你一起痛着,有时候却觉得这也是一种幸福。
第二天,夏秋熠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披着他的外套,而叶存钦已经叫来了人,正在动工把车撬出来。夏秋熠走过去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叶存钦鄙视道:“你别管,一边呆着去。”
帮手们“三二一”大喊,一次性把车开了出来,叶存钦从皮夹里拿了点钱:“辛苦了。”
帮手接下钱,坐上来的车回去,叶存钦的车材质非常好,即便是经历了这么剧烈的重创,也只是刮了几道痕迹,没有出现变形或是扭曲。叶存钦坐上去把车启动,没有什么异样,就叫夏秋熠上来出发。夏秋熠的神色还是有些萎靡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