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伤员,除了屠凛真君、沈昭、柳昔卿三人被晏修收在须弥芥子,其余都裹在风茧中,送回了宏景山。

宋媚双和尚平真君皆是重伤,金丹弟子中,昂真人、久朝、巴真人三人伤得最重,但好在未伤及根本。

晏修并未惊动他人,只在宏景山下招来了袁真君。

袁真君是第一次见到魔君大人,御风而至后立刻拱手道:“多谢魔君大人出手相助。”

他不知为何宏景山之事能惊动魔君出面,但此时若有魔君接手,那是再好不过。泉星宗外一战惊天动地,袁真君自然也感应到了,但他的神识被禁制屏蔽在外,并不知里面详情。

这一战之后,正道修士说不定会有什么动作,袁真君很是忧心。

晏修道:“无妨,此番宏景山元气大伤,本座会另行调派一名守夜人前来助你守山,近期最好约束弟子,轻易不要下山。”

袁真君应下,将宏景山一行带回了山中。

看着袁真君身影消失,晏修才从须弥芥子中抱出柳昔卿,轻声问道:“你的伤如何了?”

柳昔卿此时已经恢复了平静,她服下了丹药,却还惨白着脸,落地后微微行礼道:“多谢魔君大人,我……还好。”

晏修看她神情,根本不信,上前一步握着她的左手,将神识探进去,才发现柳昔卿的左臂里骨肉经脉都已尽碎!

“这是……为了救屠凛?”晏修很快便推断出前因后果,若不是柳昔卿强行与化神修士的法宝硬拼,也不会把手臂弄成这样。

晏修一路从北阳州赶过时,已推演到屠凛有此大劫,他神识铺开,甚至已经感觉到屠凛将要自爆的决绝,却没想到被柳昔卿给救了下来。

柳昔卿服了丹药,已为手臂止了疼,只是感觉身体左侧如同吊着一坨死肉,毫无知觉,便觉得一阵阵难过。她低声道:“屠凛真君为了救我们,不惜自爆元婴,我废一条手臂又算什么。”

“跟我回须弥芥子里养伤,我自有办法治好你。”

“魔君大人几次三番救我,晚辈心中感激,但……我想留在宏景山。”她态度意外地坚决。

晏修不动声色,低头问她:“你是否留在宏景山又有什么区别?怎么,你难道不想早点治好手臂?”

柳昔卿一惊,他似乎什么都知道。

晏修继续道:“莫不是你心里觉得亏欠唐峥,便如此消极,想以一条手臂为代价,了断这段因果?”很少见他言辞如此锋利,几乎字字都说到她的痛处。

欺骗唐峥乃是她无奈之举,但凡有另一种选择,她都不会选择这条让自己染上污点的方法——谁不想做一个纤尘不染之人?

但若是再遇到这种事,她还会这样做。巴真人的行为有待商榷,可柳昔卿不能任由他一人危害到整个宏景山,若她身为修士,连自己的家都不去守护,便连人都算不上了。

然而要说柳昔卿问心无愧,却不尽然。

她的确对唐峥心怀愧疚,无论是在空间中的对战,还是在山洞外于周珮娘的禁狱中对持,她都未对唐峥起过杀意。

心中只觉他可怜……他见到她时那么欣喜,却并不知道一直爱慕的小师妹,已经因为师父的迫害而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而且还成了一名魔修。

可她如果不用这种方法从唐峥口中探出虚实,而是直接引领师门去强攻据点,对双方来说都是不可估量的损伤。

无论如何,她都只能说谎。

唐峥这人,到底还是成了她的一个心结。

柳昔卿伸出右手握着自己的左臂,轻声道:“我只是想抓紧时间修炼,若是手臂真的好不了,那便只有等晋阶元婴期重塑肉身,才能恢复如初。何况师父现在身受重伤,我怎能独自离去?”

晏修当然知道元婴期可以重塑肉身,可从金丹到元婴便是一个大坎儿,不以资质定,不以努力定,换句话说,无论是天才,还是信奉勤能补拙的人,都不一定能摸到元婴期的影子。

古往今来,多少修士都卡在这一步,再往上,化神、大乘、渡劫……就更艰难了。

可晏修不想逼得她太紧,若有可能,他愿意做最不会给她压力的那个人。

“那你便留下来吧。”

他轻轻扬手。不知从什么地方招来一朵灵霄花,重新凝为一枚戒指,将一道剑意封在其中,套在柳昔卿已经无知觉的左手手指上,再次镇住了她体内的媚气。

晏修低垂着眉眼,看着她手指关节上晶莹的灵霄花,低声道:“我其实也只想让你安安心心的修炼……我对你好,不仅仅因为你是因为我才从异界来到人间,也是因为我心里第一次装进了别人。”

柳昔卿猛地抬头看他,晏修却并未察觉般,仍旧不去看她。

“在凡间,男子送女子饰物,大都有深藏的含义。蒙昧时期,或许是想用沉重的金属品束缚女子的脚步;道德开化之后,或许是为了象征自己拥有这名女子;再到后来,或许只为讨她的欢心……”

山岚环绕在俩人身边,气息微微潮湿,吹拂着晏修的束起的发,也吹拂着柳昔卿的心。

“可我送你的这枚戒指,只有一个含义。”

晏修缓缓抬起头,一双暗沉如黑夜的眼眸看向她,缓慢而坚定地道:

“保护你。”

柳昔卿伸出右手,轻轻抚上他白玉般温润的脸庞,轻声道:“好。”

心中那些细碎的不甘,在他羽毛般轻柔抚慰的话语中消散,这如料峭微风般的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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