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越发快了,看来死不了!”帝释天指尖把玩着一绺长发,慢慢走上来,嘴角端着清绝入骨的笑,冷艳高贵,充满魅惑,却又危险至极,深不可测,稍不小心就能失足掉进深坑,爬不起来。
许欢颜挑了挑眉,冷笑道:“不烦你多心,祸害遗千年,我的命长着呢!”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我的心又受伤了,你可得补偿我!”帝释天做西子捧心状,一脸哀然悲戚,仿佛真的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闻着流泪,见者不忍。
“你够了!”
许欢颜别开脸,要被他神乎其技的演技给打败了,究竟要有多么厚的脸皮才能装得这么像?以至于她都仿佛良心受到谴责,不好意思继续冷眼相看。
“别这样嘛,人家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可有想我?”本就暧昧至极的一句话由他一个帅得人神共愤的人说出来,杀伤力就更大了,许欢颜听着微微上扬的语调,就像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在冲她撒娇,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往后退了一步,不敢去看帝释天的脸。
若说林墨宸俊逸温润,潘灏天邪肆fēng_liú,那眼前这人便是美,肌肤似无瑕白玉,墨眉如远山青黛,眸若长夜明星,云蒸霞蔚,迤逦千里,脸部线条飘逸宛如兰芝,却不过分阴柔,薄唇一痕,蔷薇如梦,五官精致得让女子心生嫉妒,点点清魅染上眉梢,却无风尘之气,反倒处处透着贵气。
见许欢颜闪躲,帝释天得意地抚着鬓发,绸缎般的青丝随风飘荡,他将之拢至肩头,最后一抹残阳之下,闪动着水一般的光泽。
“小颜儿,人家如此惦记你,听闻你被萧家人伤了,马不停蹄地给你取了一条性命,你却如此待我,真叫人心碎!”
他往前走,许欢颜就往后退,路过的人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驻足观望。
帝释天终是快了一步,在许欢颜落荒而逃之前,走至她跟前,微凉的指尖拂过她额角残留的伤,虽然林墨宸给她抹了药,还是留着浅粉色的疤痕,显得格格不入。
“你呀你,怎么就这么不懂得爱惜自己这张脸呢?留疤了多可惜?”
许欢颜皱眉,玉面却生粉,耳垂也染上了漂亮的蔷薇色,毫不客气地挥开他的手,语带薄怒。
“走开啦,不用你管!”
“这可不行!”帝释天顿了顿,拿出了冷香横溢的膏脂,指尖挑着,轻轻摩挲着她额角丑陋的伤痕,语声放得极轻柔,“女孩子对自己可要好点,那些个臭男人看的还不是你的脸?她若是毁了,你最大的亮点也就没了!”
许欢颜翻了个白眼,“我全身都是亮点。”
“谁给你的勇气?”帝释天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疼得她龇牙咧嘴。
“你谋杀啊!”
“这是特殊手法的按摩,促进药效吸收的,你懂不懂啊?”帝释天无视她的怒气,神色自若地解释着。
许欢颜只感觉额心凉凉的,很舒服,那种清淡的香气也挺好闻的,就懒得理他,指尖拂过自己的脸,心下感慨,她从没觉得这张惊为天人的脸给她带来过什么便利,反倒是麻烦不断。
女子么,心生嫉恨是必然的,还老说她不过是靠着一张狐狸精的脸才能勾搭上林墨宸这类高富帅,趁机还要损她平平无奇的身材;男子么,看到这张脸,生出太多猥琐下流的心思了。
她长叹了一口气,忍不住感叹:“我这样的祸水,其智近乎妖,修为强大,若是脸太完美,叫别人怎么活?”
帝释天怔了一瞬,手可疑地抖了抖,嘴角发抽,忍笑忍得很辛苦。
“你笑什么?生无痕,死无涯,世间百态,红尘万丈,美人易迟暮,莫认臭皮囊!”许欢颜白他一眼,一本正经地解释。
帝释天却不以为然,“生死不易,万命皆缘,世间混沌,韶华易逝,所以才得好好护着拥有的东西!”
许欢颜蓦地展颜一笑,眸底星光熠熠,明媚微光绽放于眉梢。
佳人如斯,白衣澄澈,青丝化墨,似雨后初晴的悠悠浮云,又如冬雪消融的湖光涟漪。
帝释天眼底划过一抹异色,少年诚挚的笑意浮于嘴角,目光越发幽深。
他十指轻抬,自额角下移,想为她拢起鬓边乱发,却陡生异变。
空气中传来刺耳的微响,却是一片绿叶破空而来,刷地打开帝释天的手,许欢颜尚未反应过来,就见一抹白影立于身前,熟悉的气息涌入鼻尖,她却突然退了一步。
“你怎么出来了?”
林墨宸回身瞧见她眸间讶异,眸色深了深,有些郁闷,“怎么,我出来了你不高兴?”
许欢颜一怔,敏锐地看到他眸子深处一闪而过的威胁,自是展颜轻笑,“怎么会,就是有些意外!”
帝释天却在一边皱眉,许欢颜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
“这才乖!”林墨宸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唇边一朵温笑,淡雅如莲,却又真实。
帝释天忍不住惊诧,他何曾见过林墨宸卸掉所有防备疏离的样子,笑起来竟真如春日暖阳,叫人忍不住多靠近一点。
啧啧,真是个狐狸!千方百计将许欢颜带回来,为的就是将她独占,这一招用得可真是够狠的!
帝释天正自腹诽,却听到林墨宸明显不善的声音,“你来作甚?”
眸间刚刚消融的霜雪瞬间凝结成冰,逐客之意很明显。
帝释天却置若罔闻,笑得那叫一个娇柔无限,“我自然是来看我家欢颜呀,听说她受了重伤,心中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