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欢颜一惊,拉着玉竹没命的跑了起来。
以前没见过那美艳女子,但一瞥之下,她本能觉得危险,只有她一人倒也罢了,玉竹可不是她这样皮糙肉厚的武学高手。
荷风殿外清影绿荫,竹枝摇晃,薄暮斜阳吹满树,烟水平桥落红霞,景色极好,她却没心思逗留,凭着记忆中的路线跑,果然还是迷了路。
许欢颜看着荷风殿三个字完全傻了眼,偏头凝着玉竹发红的脸,心底有些愧疚。
玉竹没有内力,跑了几分钟就上气不接下气,喘得厉害,她捂着心口,艰难地平复呼吸,嗓音有些沙哑,“欢颜你怎么了?突然跑什么呀?还跑到原来的地方了!”
许欢颜欲哭无泪,凝着从殿内走来的人,将玉竹挡在了身后。
“这是荷风殿殿主水沉烟。”玉竹也感觉到了危险,悄悄握住许欢颜微凉的指尖,低声提醒她,“脾气较古怪,修为也不低,平日却最喜欢跳舞,每次浣花宫招待外人,身份尊贵的都是荷风殿的舞女表演。”
玉竹偷偷看了一眼水沉烟,又道:“欢颜,你千万别乱说话,说不定她心情好就放过我们了!”
许欢颜却像是没听到她的嘱咐一般,依旧直直地看着水沉烟,轻轻笑道:“绿槐高柳咽新蝉,熏风初入弦,碧纱窗下水沉烟,棋声惊昼眠,微雨过,小荷翻,榴花开欲燃,玉盆纤手弄清泉,琼珠碎却圆,水沉烟,真是个好名字呢!”
“你还没资格来评论!”水沉烟眸色清冷如寒泉,黑色柔亮的发丝服帖地垂至腰际,步步走来,摇曳生姿,暗紫色的华美素纱长裙以金线滚边,更衬得她肌肤如玉,看不出丝毫岁月的痕迹,仿若下凡的仙女,只是眉心一朵曼珠沙华却平添几分邪气。
听到她泠泠似水的声音,许欢颜挑眉,明眸中已经没了惧意,“嘴长在我身上,说什么话当然由我来决定。”
“这张小嘴还真是利,难怪她们会窝那么大的火!”水沉烟似乎并不在意她的无理,眉梢染上一丝浅笑,眸色一闪,竟然划过阴郁的冷意,“竟敢伤了若水,害得我要重新调教新人,你说我该如何惩罚你呢?”
青丝飞舞,裙摆猎猎,在青天碧水之中,像是绽放漫天紫色花朵,热切美艳。
淡笑轻蔑,却娇艳如花,眉心那朵曼珠沙华仿佛活了一般,一瞬间摄去她们的心神。
许欢颜怔怔看着,瞧着水沉烟指尖拈着的一朵残花,春日迟迟,卉木萋萋,已是四月末了,这桃花才刚刚凋零,反倒有些诡异。
玉竹双眸黯淡无光,也没了焦距,愣愣地看着水沉烟,忽的松开许欢颜的手往前走去,嘴角竟然还挂着一抹安然笑意。
许欢颜想要拉住她,却发现自己竟然也不由自主的抬脚往前走去。
水沉烟指尖轻轻拂过覆面青丝,流溢出一种妩媚,嫣红唇畔笑意涟涟,越发像暗夜的鬼魅。
“这点魅术就受不了了?”脑海中林语溪清透含笑的嗓音响起,许欢颜只觉灵台剧颤,眼神回复了清明,出手如电,拉住玉竹,却被她一下子甩开,她唤她的名字,也得不到回应,依旧直直地往前走,再有几步,便会踏入荷池深潭,万劫不复。
许欢颜一掌劈在玉竹后颈,直接将她放倒,双手扶着她小心地平放在地上,旋即望向水沉烟,眸光转寒。
“呀,竟然没有中我的幻术,看来你这废柴体质还是有些奇特的嘛!”水沉烟笑时,有种无法言说的美。
“你到底想怎样?”许欢颜怒,但也没有失去理智,凭她的实力根本不需要动这些把戏,不过是想试探罢了,虽然不怎么良善,却无杀气,要真说有什么,大概就是怨气,怨她伤了若水。
水沉烟咯咯地笑了起来,媚眼如丝,“我呀,看你根骨不错,随我跳舞如何?”
许欢颜给她一个大大的白眼,“你可真是看得起我!”
倒也不是不会,叶蓁的舞步她看一遍就记住了,就和练剑一样,只是无法体会舞蹈中的意境。
“我看人一向很准,别的坚持没有,唯独对跳舞这事,热忱挺大!”
“我要是不答应呢?”许欢颜挑眉,似笑非笑地看她。
水沉烟眸光渐渐冷了下来,不见她如何动,仿佛一道紫色闪电,瞬息就到了许欢颜面前,素手纤纤,搭在她肩头。
“不答应也得答应!”水沉烟冷笑,忽觉后心一寒,许欢颜竟然已经到了她身后,而她抓到的不过是一道残影,许欢颜语声含着笑意,但袖中匕首却已经抵住她的腰,“呵,你这速度也真是够慢的!”
水沉烟微微眯起眼睛,暗道许欢颜的身法太诡异,竟比她的幻影还要快。
“我不答应你又能奈我何?”许欢颜贱兮兮地笑着,“劝你别动啊,这匕首虽然轻,但毕竟无眼,若是戳了个洞,终归疼的是你,我可不会心疼的哟?”
“许欢颜,我拿你没办法,但躺在我脚边的小姑娘就不一定了,你确定要这么和我说话么?”
“你敢威胁我?”
“威胁?别说得这么难听嘛,不过是为艺术奋不顾身罢了!”水沉烟玩着指甲,手指纤细修长,甲片修剪得整齐圆润,透着健康的粉色,有些漫不经心,似乎毫不在意抵在腰间的利器,“你别以为这样就是拿住我了,真想动手,你这点实力还不够看,莫说只有单纯的武学修为,就算你能修炼玄气了,我的境界还是压你一大头。”
许欢颜沉默,她承认水沉烟说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