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欢颜看呆了,愣愣地说不出话来,好久才勉强逼出一句话,“大爷,你是多久没吃东西了?”
“有个两三天了吧!”‘大爷’拨了一下沾在脸上的头发,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得有些发黑的牙齿,大概是吃得有些快了,他打了个嗝,数十年没刷过牙的气味就涌了出来,灌满了狭小的空间。
恶心得许欢颜差点将晚上吃的东西都要吐出来,她嫌弃地往后挪了一点,却还是逃不过铺天盖地的味道。
“呃..”他又伸出发黑的手指扣了扣塞在齿缝里的残渣,然后又贪婪地舔了一下,凝着她,面露遗憾之色,“小丫头,还有没有吃的?我还没吃饱呢!”
他用手摸了摸头发,那黑白交杂的头发怕是十多年没洗过,都已经结成一缕一缕的,凝着一层浅灰色的保护膜..
许欢颜终于忍不住干呕起来,骂了一句:“你大爷的!”
纯粹就是来恶心我的是吧?她都怀疑那头发怕是能染黑一条河,简直不能忍了!
“大爷还蛮好听的,再叫一句试试?”他就地躺了下来,手肘撑地,一腿伸直,一腿蜷曲,就像一坨xx堆在那。
许欢颜花了好大的力气才从那张黑得不像样子的脸上找到了眼睛,忍不住咽咽口水,她自小见到的男人,再粗犷都不可能做到他这个地步,简直是超神,无人能及。
“喂,你叫什么?”
“我就叫大爷啊!”
“..”许欢颜心里千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给他一个‘你是傻逼’的眼神就算是回答了。
过了一会,‘大爷’嘹亮的呼噜声就响了起来,扰了许欢颜思绪,她恨恨地瞪他一眼,慢慢爬起来,一脚踹了过去,却落了空,就像是他被人往后拖着。
他姿势不变,甚至眼睛都没有睁开,身体却凭空往后撤了一步,避开了许欢颜这一脚。
“咦?”她不信邪,又踢了一脚,同样是如此,接连三次,她连他一根毛都没碰到。
“你还打算装睡么?”许欢颜被他如此随意的姿态激怒了,却没有再贸然出手。
“伤好得挺快的嘛!”他忽然睁开眼睛,空中恍如有闪电滑过,刺得许欢颜几乎睁不开眼。
本来还漫不经心的人突然浑身散佚出强大的气息,只有一瞬,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许欢颜却退了一步,她与无数人交手,太了解那种气息,分明就是杀气,收放自如,更让人戒备。
那双亮如妖魔的眼睛又慢慢暗了下去,眼白处有些浑浊,一下子委顿如一个迟暮老人。
“呵,拜你所赐!”许欢颜也不打算和他客气,开门见山,半句委婉说辞都懒得敷衍,“若不是你非得在这恶心我,也不至于让我生出赶人之心。”
“你可真够直接的。”‘大爷’听到如此直白的送客之词,却无半分怒意,反倒有些好笑地说道:“气势果真不错,到底是用了什么药?效果这么好。”
“听明白了就滚,少在这膈应我!”许欢颜不耐地摆手,一眼都不想看到他,邋遢成这个样子,她还是第一次见,想想都觉得浑身发毛,她可不想大半夜地从噩梦中惊醒。
“也不像是玉露散的功效啊!”他像是没看见许欢颜嫌弃的眼神,一直念念有词,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而他发黑的手掌心躺着一个白瓷瓶,散发着温润光芒,分明就是陆九云送来却被她扔在牢里的那个瓶子。
许欢颜一怔,眼风所过之处,果真不见了那瓶子,不由得奇怪,她分明没看见这人出手,怎么就神不知鬼不觉地落在他手上呢?
心底这般想着,眸光却越发淡漠,冷冷地说道:“既然你这么喜欢,那就算是给你的见面礼了,拿着赶紧滚!”
她信手一挥,宽大的袖袍也盈满了红梅斑驳,却有两点银光闪过,直取‘大爷’心口,而她已经转过的身体也忽的一跃而上,在半空转了个圈,掌风凌厉,扑向了她天灵盖。
“啧,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倒是蛮诚实的嘛!”‘大爷’似笑非笑地说着,那两根银针尚未到达他身周三尺范围,却已经化作齑粉,而许欢颜的凌厉掌风都不能吹动他的衣角发丝。
她倒飞出去,半跪于地,冷冷地盯着他,“你到底什么人?这么好的身手也会被困在这种破地方?”
‘大爷’怪异地笑了,混沌的眼眸却涌出些些红光,危险而嗜血。
“我都说了我是你大爷。”他语气骤然变坏了,仿佛是受到了某种刺激,眸底的红光激荡得越发厉害,而心口也透出隐约的亮光,盯着许欢颜发白的脸,发出桀桀的怪声,“我反倒对你更好奇,来路不明的武功路数,诡异的修复速度..”
“关你屁事!”
“好利的一张嘴,身上带的好东西不少,还有什么底牌没亮出来么?给你个机会先出招,不然等会就连用绝招的时间都没了。”他依旧是漫不经心,似乎有些不屑于动手,总之就没将许欢颜放在眼里。
“呵呵!”许欢颜也干脆利落地回击,当即也不客气,直接祭出古剑就冲了上去。
在浣花宫三年有余,第一次用这把剑,却没有任何生疏,那种刻在骨血中的兴奋立时喷薄而出,窝了一肚子火,她终于有机会发泄。
但是不过两息时间,她引以为傲的三尺剑围就崩溃了,‘大爷’轻飘飘地一掌按在她肩头,就倒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墙上,然后就趴在了地上。
仿佛全身的骨头都错了位,浓重的血腥凝在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