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释天气势汹汹地推开了无垢宫的门,却没有看到那个妖冶魅惑女人——崇艳雪,平日里总喜欢端坐在殿堂之上,有条不紊地发布着每一条暗杀信息的无垢宫宫主,难得地翘班了。
漂亮的脸孔之上滑过些许阴森狠厉,眉梢一挑,笑意邪肆狂狷,一掌击碎了宫门,仍是不解气,接连数掌,凌厉的掌风带起绵延火光,将这座辉煌壮丽的暗殿破坏殆尽。
帝释天眸光不复秋水桃花,尽是森冷,缓缓走出,‘砰’的一声巨响,冲天火光吞噬了往日里充满杀伐果断之气的无垢宫,青砖红瓦在火光里若隐若现,远远看去,好似千万朵红莲盛开,艳到荼蘼,便是极致。
刚出拐角,帝释天却撞上了一个人,只是个平日里在无垢宫内打杂的小厮,见自己撞上的人是混世魔王帝释天,当即傻了眼,怔了一瞬立马跪了下来,直呼‘公子饶命’。
无垢宫乃森罗殿重地,便是寻常小厮也是经过一番训练调教,口风极严,说话做事严谨小心,知道哪些该看哪些不该看。
此时跪在走廊上的小厮一双眼睛却不知道该往哪放,帝释天一身冷气,从空无一人的无垢宫内出来,此时无垢宫却失火了。。
帝释天闲闲地扫了一眼,这小厮平常至极的容貌,举手投足也无丝毫异样,虽然慌乱,但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他心里却漫过一丝违和感。
“起来吧!”帝释天淡淡开口,并未将怒气撒在他身上,小厮忙不迭地磕了两个头,慌乱地爬起来,从他身边迅速走了过去。
一股很淡的香从他身上散出来,帝释天忽然浑身一震,瞥见从衣领里滑出的一截玉颈,雪山玉石一般无瑕的肌肤,梳髻的青丝散发着沁人幽香,很淡,淡得几乎没有,但帝释天自小在美人堆里厮混,自然不可能错过这种若隐若现的女儿香,他眼眸忽的夜色翻涌,冷冷地叫住了急于离去的小厮。
那人转身,怯怯地看了一眼冷若冰霜的帝释天,恭敬地低着头,越发谦卑可怜。
片刻的寂静后,帝释天垂眸凝着他瑟瑟发抖的身体,宛如仙人雕琢而成的绝美脸部线条骤然糅杂了邪气,越发恣意邪肆,“崇艳雪,你还要继续装么?”
“。。”小厮蓦地抬眸,哪还有之前的谦卑温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媚态,唇角微微勾起,这一抹浅笑竟使得平淡无奇的眉眼流转着慑人的魅惑。
崇艳雪翘了个兰花指,拨了拨从额前滑下的发丝,娇柔一笑,冲帝释天抛了个媚眼,“公子好眼力,不只是如何发现我的伪装?”
她顺手便撕下了紧贴着脸的人皮面具,薄薄的一层,在她指尖晃了晃,便化成一堆飞灰,被风吹散。
帝释天看着那张仿佛永远不经岁月侵蚀的脸,无动于衷,心下却生出些许喟叹。
哪怕已是徐娘半老的年纪,虽比不得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天真浪漫,但那股风韵却是她们快马加鞭也赶不上,更何况这人太会演戏,随便抛一个媚眼,就能将人看醉了。
崇艳雪抬手轻轻抚过帝释天的脸,眼神散漫恍惚,似是看着他想到了旁的什么人,低声呢喃:“真是像极了她!”
“别碰我的脸!”帝释天最烦人动这张脸,便是许欢颜碰了,他也发火,更何况眼前这人和他有着解不开的深仇,那迎接她的可不是拍开手这么简单了!
幻镜斜刺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擦过崇艳雪的脖子,她反应极快,仍是被划破了,青衣之上登时盛开点点暗色梅花。
“你要为了那小贱人杀我?”崇艳雪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内心翻涌的回忆和不安,不善地盯紧了帝释天,唇边冷笑淡淡。
“动她的人,都得死!”帝释天轻轻应着,眸色一寸寸冰冷,整个走廊的空气瞬时凝滞,慑人的威压仿佛无形的大手,掐得崇艳雪呼吸困难。
危机!前所未有的危机!
崇艳雪眼角猛跳,心底一阵阵血气上涌,不安和恐惧攫取了神智,她竟然有些恍惚,“你竟然隐藏实力这么久?”
“那又如何?演戏嘛,你会,我为何不行?”帝释天嗓音染着笑,眼神却越发冷了,幻镜在指尖跳跃,浅红色流光婉转,直逼崇艳雪。
她只觉整个空间都已经被锁定,自己宛如陷在泥沼中,身体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那冰冷的光刺向自己心口,帝释天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让她心生惧意,大脑缺氧般空白。
这竟然是她出道以来,最恐惧的一次,因为帝释天这个男人,根本不可能受到她魅术的影响,光是那张足以让任何女人都心生嫉妒的脸就已经打败她了,而现在,他竟然早已是知命中期巅峰,与她修为不相上下,正面交战的实力却强了太多。
心口一疼,崇艳雪溃散的神智凝了些许,她顾不得查看自身伤势如何,忽的拔下发间梨花木簪,青丝如瀑,登时倾泻而下,随风舞动,一阵迷人的花香散了开来。
帝释天皱眉,这花香竟让他眼神涣散些许,眼前好似蒙着一层薄雾,崇艳雪惨白的脸已经看不清了,握着幻镜的手也微微颤抖,身体不受控制一般颤抖起来。
崇艳雪闷哼一声,强忍着伤痛朝帝释天肩头拍了一掌,一阵迷雾散了开来,她趁乱逃走,却是没入了火海中的无垢宫。
帝释天咬着舌尖,尖锐的刺痛驱散了恍惚,他扶着围栏不让自己倒下去,迷雾散尽,早已经没了崇艳雪的踪影。
眼前一抹白影恍恍惚惚,凉柔的指尖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