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浣花宫,不是可以随意撒野的地方!”
绿树环绕,日光倾城,一人慢慢走来,玄衣如墨,以金线滚边,绣着祥云几朵,低调而奢华,长发用玉冠束着,簪着一根墨玉簪子,仿佛连日光也照不进的一身玄衣,透着化不开的冷意。
眉如墨画,眸似寒星,隔着老远的距离,那股生人勿近的气息依然叫人不忍直视,正是浣花宫大师兄君陌。
气场如斯强大,器药宗诸人除罗家兄弟外都干干地咽了咽口水,腹稿打了好几遍的辱骂之词全吞回腹里,没胆子招惹这么一尊杀神。
“纵有深仇大恨,也请出去解决!”
许欢颜忍不住腹诽,生了一副男女通杀的好皮囊,偏偏说话太冷,眼神也冻人,冷得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走!”有点眼力见的人都看得出来来人不好惹,罗山也不是个没脑子的人,何必当面缨其锋?当即下了命令,带着几个人怏怏不乐地离开了。
“许欢颜,你倒是有胆子,竟敢光明正大地回来!”
听到他的话,众人的眸光刷地落在许欢颜脸上。
“呵呵!”许欢颜讪笑两声,心不甘情不愿地对上了君陌能冻死人的眼睛,“君莫师兄,你今日怎么有空?”
“这不是大老远就听见你的光荣事迹了么?”君陌冷笑,也看不出喜怒。
“怪我咯?”
“嗯,不怪你!”君陌淡淡道,许欢颜心头一喜,正欲顺杆往上爬,又听见君陌平淡如初的嗓音,“只怪那些人没见过世面,这点小事也值得津津乐道!”
一番冷嘲热讽简直就是神补刀,许欢颜嘴角抽了抽,登时不想说话了。
“既然来了,就带着他们走走吧!”君陌淡漠的眸光滑过众人,也只在燕流光身上停了一瞬,最后还是盯着许欢颜,若无其事地话家常。
许欢颜展眉莞尔,矜持了一下,“那样若是被浣花宫的弟子瞧见了,岂不是又得对我喊打喊杀?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反正和我不熟,打坏了也不心疼!”君莫淡淡地说着,眼波无丝毫涟漪。
许欢颜:“。。”
众人:“。。”
大师兄,你脑子真的有坑,请不要用这种讨论今天天气怎样的语气来说这种凶残的话,好么?
许欢颜深吸了一口气,已经适应了君陌三句话便能完全冷场的本事,很自然地换了话题。
“墨雨呢?”
君陌怔了一瞬,摇头,“我怎么知道?”
许欢颜自然没有错过他脸上一瞬间的不自然,若是旁的什么人,他的回答必将是更为简单利落的“不知道”,看来有奸情发展了!
她摸着下巴,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君陌,他也是个奇葩,被这么赤果果地盯着,完全没有躲闪,反而泰然处之。
磨蹭了一会,君陌已经领着他们到了下榻的地方,因为没料到许欢颜出去一趟,回来时却带着一大波人,知道的只当她是交友广泛,不知道的看到这架势还以为是来寻仇干架,房间少了,但君陌的地位摆在那,很快便解决了。
许欢颜死活要粘着燕流光,不论别人怎么劝,她都只有一句话,“以前我就是和师傅一起睡的嘛,怎么现在就不行?”
平时无往不利的卖萌撒娇,此时却遭到诸男众女的一致反对,就连燕流光也不肯答应。
君陌终于确定了自重逢以来,盘亘在心头的违和感究竟因何而来,本以为流传的轶闻只是谣言,未料竟是真的,且比他想象中更加严重,许欢颜心智退化程度远远超乎他的认知,记忆怕也是混乱的,不然如何能坦然进来浣花宫?
他摇了摇头,几步走至胡搅蛮缠的许欢颜身侧,难得攒出一个笑,清浅又温柔。
许欢颜眨了眨眼睛,一脸天真无辜,“君陌师兄,你脑子坏了吧?突然对我笑什么?”
君陌一愣,那一丝极浅的笑登时凝固,慢慢隐去,眸色深了深,出手如风,毫不犹豫地劈在许欢颜后颈。
一下子就安静了,许欢颜聒噪的纠缠撒娇戛然而止,她身体也软软地倒了下去,君陌不觉眉心微皱,还是将她接了过来,浑身却散佚着烦闷,不满地凝着怀里的人。
这也太诡异了吧?难不成就因为那句话下这么重的手?即便是不懂得怜香惜玉,这么做也太过分了吧?
一时之间,都被君陌不按常理出牌给惊呆了,静默无言,气氛越发沉闷古怪。
燕流光眸色微冷,沉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只是让她歇着罢了!”君陌淡淡道,随手将昏睡的许欢颜递给燕流光,瞟了一眼她安静的侧颜,眸间划过一丝隐晦的笑意,“反正你们也说服不了她,现在安静了,任你们处置不就好了?”
“。。”好强大的理由,但也用不着如此直接吧?众人忍不住抹了一把冷汗,无言以对。
“今日天色也不早了,你们还是先歇着,明日我再来,这小家伙应该早就累坏了吧,心智若是恢复了,可能更难搞,做好心理准备吧!”
他们还处于怔忡,思索着君陌这一番话的意思,君陌已经转身走了,迎着渐渐西斜的日光,如墨玄衣镀着一层炫丽的金光,驱散了一份冷意,多了些温柔。
“师兄,小师妹和这个叫君陌的什么关系啊?”吴皓看着君陌的背影怔怔入了神,思及他的所作所为,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有些怀疑地扯了扯林子苏的袖子,心里满是疑惑。
“我还真说不清楚!”林子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