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
“不救!”
两个人异口同声,半夏微微偏头看着几乎不省人事的许欢颜,难以相信那句‘不救’竟是由她说出来的,虚弱疲软,却又噙着入骨的清绝魅惑,半眯的眸子神色迷离,玉面生粉,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一痕薄唇被咬得血迹斑驳。
她艰难地爬起来,直接瘫在了地上,斜睨了一眼上方媚眼如丝的女人,心里头直冷笑。
不得不说,潘云清这招够损的,不仅能毁了半夏,还在她心上戳上两刀。
真真是支好箭,还想一箭双雕?
做梦!
半夏救不救,她是有所谓的,倒不是说不喜欢,而是特么为了救她一个祸害,把自己的命搭上就不划算了!
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半夏丧命,否则这辈子别说安心,能不能活下去还是个问题!
潘云清咯咯地笑了起来,嘲弄而惊讶,“许欢颜,你竟然还有力气瞪我,真是服了你了,我还以为你早就应该欲~火焚身了呢。”
眼风轻飘飘地落在神色复杂的半夏身上,忽而笑道,“这里燃着的烛火全有催情效果,虽说她意志力超乎我的想象,可我也是做足了准备,我说了不会要她的命,只想她生不如死,亲眼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帝释天只是一个开始,怀香,你,所有和她有关系的人一个都不会落下!”
混蛋!
“老子就是死也不可能让你得逞。”许欢颜眼神凶狠,可说出来的话却嘶哑难耐,有气无力,丝毫不见往常的轻灵。
她正在天人交战的关键时候,身子难受得厉害,像有无数只虫子在往里头钻,在咬着,撕扯,骚动,让她控制不住地呼吸加速,皮肤也像是在火上烤着,血液在燃烧沸腾,快要无法控制了,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扑倒半夏。
可是有色心没色胆,想想他会死,便像是一桶凉水浇了下来,透心凉也没见能让她好受些。
忽的想起箫仁剑来。
这个萧贱人究竟是怎么才能忍着没把她当场办了,还啰嗦了那么一会,让她找了机会下手逃了。
她发誓,若是能活着出去,一定要找到萧贱人好好请他吃顿饭,感谢他的不杀之恩。
小脸布满异样的潮红,因为药性发作得越来越快,虚汗将她浑身的衣物都打湿了,头发凌乱地贴着脸颊,既狼狈,迷离的双目又现出些妩媚勾人来。
半夏将她扶起来,扔在床上,一脸犹豫。
潘云清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竟然还能忍得住,你倒也真是厉害。”
“闭嘴!”
半夏掌风逼出,将两排烛火全都没了,空气里甜软的气息却浓了几分,他眸色深了深,“合欢散?”
“聪明,可那又怎样?”
合欢散只是一般的cuī_qíng_yào物,勾栏画舫里多得是,为的就是在情事上更为动情投入些,但意志力稍好的人都不会沉溺,可许欢颜就不一样了,身中媚青丝这种阴险毒辣的媚药,再加上合欢散一搅和,她就不信了,还能忍得住!
潘云清将鬓边发丝拢到耳后,按下身边一个按钮,软榻的帘子升了起来,烛光被灭,房间一片昏暗,半夏只依稀看得一个模糊的影子站在那,声音准确无误地传了过来。
“都说了是帮你,帘子都备好了,自然不会打扰你二人,你想要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卑鄙的事我来做,你连句感谢都不用说,这岂不是很合你的意?”
“混蛋。”半夏微微眯了眼睛,木叶飞花流,帘幕轻动,被齐齐切下,却并没能伤到潘云清,只听得机簧转动的闷声,一轮箭簇发动。
“你可知这破楼叫铜雀楼么?便是因为其内机关巧妙,而困着你们的这座铁笼子,更是坚固,只要触发,这层楼都会被精金玄铁制成的铁板封锁,每一个暗格里都藏有无数支淬了剧毒的利箭,一旦发动,你们也只能落个万箭穿心的下场,我倒要看看你能有多大的能耐护着她,又能撑得多久!”
她顿了一下,笑意渐渐漫了上来,点燃了手边一盏花灯,悠悠烛火下,绝美容颜上覆着一层阴翳。
“我劝你不要动任何小心思,这里的机关暗器我花了半个月时间还没完全摸熟,若是一不小心触发了不该触发的机关,可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半夏不理她,往许欢颜嘴里塞了颗药丸,可解百毒,只求能撑下第一轮箭雨,只要缓口气,他就一定能想出办法带她出去。
淡绿色的光罩笼着他二人,只听得嗡嗡闷响,箭如雨下,全被他的护体玄气弹开了。
许欢颜直感叹男色诱人,她眼前发晕,盯着趴在自己上方的半夏,浑身烫的厉害,下唇都已经咬得麻木,还没半点用,就差扑上去与他行那啥啥啥了。
潘云清时不时又讽刺一句,闹得她心烦意乱,血液逆行得更厉害,药性发作得更凶了。
麻蛋!不要让老子抓到你,否则非把你剥皮剔骨!
半夏见许欢颜咬牙闭眼装死,不敢看他,忽然没头没脑地笑了,笑得纯粹,毫无邪念。
“许欢颜,你喜欢我么?”
“呃。。”
大哥,老子正欲~火烧身,你就别来勾引我了,他一贯与草药为伍,身上总含着清淡好闻的药香,凉凉的,却让她神智越发不清醒了,一阵哀嚎,猛地别过脸,死也不肯说话。
“你不说话那就当你喜欢了。”
“。。”
“既然喜欢,就不用忍得那么难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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