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你就别生气了,气坏了身体多不好?”许欢颜乖巧如斯,把玩着一绺银发,心里有些不好受,初见燕流光时,真的被惊艳了一把,她才七岁的心,被那时他的风华绝代占得满满的,月色下,墨发在夜幕中上下飞舞,不笑便足以倾城,再笑,她整个人都懵了,满脑子都只有一个念头,这个人好漂亮!
可当初温润的男子,如今头发全白了。
一夜白头,得是多么伤心欲绝?
许欢颜低着头,心里闷闷的。
燕流光拍拍她脑袋,柔声道:“你告诉师傅,对他有没有什么感觉?”
半夏么?
一提起这个名字,脸上就忍不住红了一些,连耳朵根子都是发烫。
混蛋,就知道勾引老子!
心里头飞快地骂了一句,仍是迷惑地摇头。
“哎。。”燕流光已经不想说什么了,这句叹气,足以形容此刻的心情。
他怎么就教出这么个蠢得让人哭笑不得的徒弟呢?若是传了出去,这脸往哪放?
“师傅,你那是什么眼神?真是讨厌。”许欢颜翻了个白眼,忽又狡黠一笑,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起来。
燕流光先是愕然,看着那张巧笑嫣然的脸怔怔入了神,和她着实太像。。
灵台一震,他回过神来,淡然道:“颜儿这是怪为师太完美了么?”
“。。其实不然。”许欢颜撇撇嘴,感叹道:“只怪当时年纪小。”
因为年纪小,印象就极深,也不至于这么挑,哪怕后来遇上妖魅倾城的帝释天,也觉得那一身红衣的风华不及燕流光挑眉时浅浅一笑。
被她这么一呛,燕流光心里却是暖暖的,眸光中的温柔如一湖春水,一圈一圈地笼着她,声音也放得极轻柔,“颜儿,你好生歇着吧,后面的事我来处理,他既敢如此伤你,那我也不必手下留情,你就好好养着,还有大事等着你办。”
“什么大事?”
对夏津,从铜雀楼一事发生之后,便没了再谈的可能,他能做初一,她自然乐意做十五,向来都是睚眦必报的性子,他得为他的恩将仇报和眼神不好付出些代价,至于究竟会怎样,许欢颜也不甚清楚,燕流光一向都不怎么管这些俗事,倒不是因为不擅长,而是懒,只是一旦出手,她是拦不住,夏津,哼,凭那点小把戏就更别想拦住。
似乎已经预见到了他们的下场,许欢颜心安理得地挑眉,嘴角噙着一朵嘲弄之笑,反倒对燕流光口中的大事更为感兴趣。
岂料他只是摆手摇头,一脸高深莫测的笑,也将许欢颜的胃口吊足了,这女人就如猫,好奇心一旦被勾起了,不搞个清楚是不会罢休。
可燕流光远比她想象中要坚持,平时无往不利的卖萌耍贱也不管用,她碰了一鼻子灰,凝着他离开的背影,不甘地绞着手指,门关上时,却分明看到了燕流光和半夏在说着些什么,两人目光都朝这边瞥了一眼,意味深长。
门关上了,许欢颜想起他们的笑,觉着背后凉嗖嗖的。
夏津的梦城商会此刻已是炸了锅,多少人虎视眈眈地盯着这块肥肉,夏静璇和夏静渊同时突破通幽的事是瞒不住,几乎是同时就传遍了那一拨人,毕竟那么大阵仗就是想不知道也不可能。
纠结的问题迎刃而解,都达成了共识,必须得拿下梦城商会和器药宗。
一个许欢颜翻不起什么浪,更何况还有潘家、云雾海有意无意地现出想要护着她的意思。
对她的情况心知肚明,虽说恨得牙痒痒,但真要解决她付出的代价一点都不会少于解决梦城商会这块肥肉,而且蒙了巨大损失不说,还没多少油水可捞,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谁想干谁特么就是傻子!
夏津不敢迟疑,只狠狠训了一顿夏静璇,在她身上设下禁制就是为了防止她突然突破通幽,打乱他的计划,如今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突破,不仅让他的算计前功尽弃,还落得这个下场,其中的原因,他怎么可能不往许欢颜身上想?
看着如今和自己生分的夏静璇,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可这是他女儿,再生气也不能将她杀了,便给始作俑者又记了一笔。
夏津想起许欢颜那一张笑颜着实欠扁的脸心里头火气就蹭蹭地往上窜,恨不能一剑将她杀了,可又有些后悔自己竟小瞧了这人的本事和算计,以至于落在现在进退维谷的地步。
池家的态度还算好,毕竟有了表面上的姻亲关系,池长风面容淡淡,似乎并不乐意,可眼风时不时往夏津身后瞟,什么也没看到便生出极淡的失落。
虽然转瞬即逝,可夏津的眼睛毒着呢,自然一眼就看穿这个表面漠不关心的公子对他的女儿是上了心的。
襄王有梦,神女无心。
夏静璇喜欢什么人,他清楚。
林惊弦,心头掠过这个名字,夏津淡笑一声,多有嘲弄之意,哼,想娶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人!
除池家之外,还有不少家族门派都在,想着什么大家心知肚明,若不是想给池家一点面子,怕是早就闹开了。
梦城商会这块肥肉,是个人都想盯着。
再看看一间小小会客室,不论是摆设布局还是装潢家具,那都是顶级,不见得件件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但手笔可不小,比得上一个中型门派一年的全部开支了,这数目可不小。
好不容易将这些人哄走了,夏津擦了擦额心,冷汗湿重衣,这才第一天就有如此大的压力,再过上两天,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