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林清远不敢相信她说的话,目瞪口呆地望着容色绝美的女子,触及她眸间细碎的水光,心里头忐忑起来,箍着她肩膀的手不由自主地松了。
在他印象中,不论发生了什么,她都没有露出这样的悲伤,第一次的鱼水之欢,她疼得一直骂他混蛋,会打他,咬他,却没有哭;一夜春风,他转身投向旁的女子,被她撞见,只是咯咯地媚笑一声,窈窕身姿翩然离去,看不见丝毫失落与悲伤;那一次欢愉之后,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刺了她一剑,她不哭不闹,甚至连挣扎都没有,眼里还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然后一掌劈了过来,身负重伤逃走,连一句解释都不问。。
还有太多太多这样的事,若是平常女子,定然早已心如死灰,可从未在她脸上看到过悲伤,仿佛永远不知人世疾苦,总是不知所畏地笑着,妖魅动人,看得每个男人都心焦气躁,他以为她永远都不会难过,原来只是因为不够伤心么?
崇艳雪薄唇贴着他的眉骨,忽然低低地笑出声来,“难得看到你会有惊慌之色,我以为这世间没有任何事能乱了你的心。”
“我。。”
娇柔的声音深处,分明藏着一抹悲伤,林清远很想说些什么缓和一下诡异的气氛,喉咙却像是锁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崇艳雪青葱指尖抵着他的唇,示意他不要说话,凤眼上扬,勾起一点蛊惑人心的媚,眸光一寸寸拂过林清远的脸,最后凝住他迟迟没有平静下来的眸子,语声极柔软。
“我十八岁那年遇见你,正是神采飞扬难道人世险恶的年纪,不知天高地厚的我一头栽进你的眼睛里,那么漂亮,好像一湖清泉,清澈见底又深不可测,我恬不知耻地凑了上去,心甘情愿地将身子交付于你,早就知你是花心浪子也不在乎,那时疼得我快要哭了,你让我闭着眼,可我怎么愿意?因为那时的你看着我,眼里分明有了波动,迷离恍惚,又执着霸道,不知疲倦,我的心里是高兴的,你大概不知道我曾看过你和旁的女子,你的眼神没变,依旧平缓,所以不管你如何浪荡,我的心里都是高兴的。。”
林清远哑然,崇艳雪也说不下去了,眼里滑过一抹戾气,那是他最陌生的模样,杀气萦绕,直指心底,可他竟然不觉得害怕,反而坦然接受她的最后一击,似是解脱地叹了口气,安然闭了眼。
“你以为我会让你轻而易举地死去?”崇艳雪冷笑,凉薄的指尖滑过他安静美好的眉目,手指骨节分明,修长白皙,也很干净,没有涂女子喜爱的蔻丹,留着长指甲,但经过很好的保养,甲片在月色下泛着清冷的光泽,尖利的指甲划破了他的眉,留下浅浅的血色,还有她残忍而柔美的语调,“林清远,我要你一辈子承受这份煎熬,一辈子!”
林清远睁眼,她洁白无瑕的娇躯一览无余,她冷冷地望入那双眼睛,若无其事地将衣服穿好。
“能不能再让我看看你的脸?”眉眼里自带的魅惑早已成了她的风骨,即便是很平凡的脸也会因此增色不少,记忆中崇艳雪的脸早已经模糊,却对这双眼眸情有独钟,看过就再也忘不掉了。
她抬手抚上自己的脸庞,是完全陌生的脸,瞧着林清远眸间的怀念和迷离,她冷冷勾唇,“我不乐意了。”
意料之中的答案,他依然失落。
崇艳雪走出去,手里还提着那具死去多时的尸体,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林清远,“忘了告诉你,簪子上不仅仅有傀儡娘,还有欲仙。”
林清远瞳孔一缩,凝着崇艳雪娇媚的眼,脸上划过一丝恼恨。
“这么瞪着我干嘛?这不是如了你的愿么?毕竟你。”她含媚带笑的眸光滑过林清远,从他微微泛红脸孔滑下,上下滚动的喉结,精壮的胸膛,结实的腰,还有笔直修长的大腿,不得不说他身材绝佳,一看就能让人起了犯罪的心思,可崇艳雪心凉透了,今夜不过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罢了,也懒得再多看一眼,转身离去,尸体在地上拖过一道浅浅的痕迹。
“这就完了?”没看到预料中的相爱相杀,许欢颜表示很失望,她辛辛苦苦蹲在树上几个时辰,劲爆的画面全没看到,剧情反转得也很快,亲爱哒演员们,能否敬业些?好歹来一场激烈的打斗,在她看来,帅哥美人对战,即便再血腥再无聊,也很养眼的。
半夏晲她一眼,“你还想看什么?”
许欢颜缩了缩脖子,没胆子说想看他们大战八百回合,只好换了个话题,“我们要不要下去关照一下林清远?好歹也算是前辈。”
她眯了眯眼睛,能让崇艳雪欲罢不能的人除了长相过得去,身材定然也不差,她很想见识一下究竟是何等妖孽,光是想想就觉得要流鼻血了。
半夏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毫不犹豫地弹了下她的脑门,冷冷道:“不准。”
她捂着额头一脸委屈,嗔道:“为什么嘛?”
“我说不准就不准。”他淡淡地看她一眼,许欢颜只觉后心一阵寒意攀了上来,立即不敢再纠缠这个话题了。
“那我们要去跟踪崇艳雪么?”
“不用。”
“为什么?”
“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猫着腰,眸光如鹰隼扫过厚重的夜色,没有发现异常才站起来,回头摸了摸许欢颜的脸,低声道:“你老实在这呆着,我去去就来。”
“嗯。”许欢颜巴不得他不在身边,这才有机会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