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得太远,许欢颜听不清他们说了些什么,夜风吹来破碎的音节,断断续续的争吵,几人面色都不甚好,恶狠狠地剜着帝玉。
而她就站在走廊下,倚着门,未绾的发随风肆意飞舞,偶尔滑过白瓷般的肌肤,她伸出指尖将乱了的发丝理好,拢到耳后,这等简单的动作由她做来,有种让人沉沦的魅意,自带山水画特效,一时让人看呆了。
许欢颜只看到她勾唇媚笑,不知说了些什么,气势汹汹的几个人脸色大变,迅速转身离开。
“帝玉说了什么啊?怎么那些人都这么惊慌?”他侧头看着半夏,眼里盛满了疑惑。
“我想这几日没有好觉可以睡了。”
“啊?为什么。”
“因为他们大难临头了。”
帝玉只说了一句话,后院起火,他们选择这个时候出来,根本就是给了帝玉趁虚而入的机会,半夏是想不通个中原因,只觉得这种盲目的暗杀行为真的很蠢,惹了一肚子火不说,还把大本营也给赔进去了。
“大概他们太自信,以为能把我们一锅端了。”许欢颜不可置否地挑眉,她也觉得这些人放着好好的觉不睡,非得出来晒月亮,根本就是吃饱了撑的,纯属有病。
眼里滑过一抹复杂意味,她看了看兀自笑得妖娆的帝玉,低喃道:“你猜,帝玉收拾完这些人之后会做些什么?”
“报复。”半夏答。
许欢颜抬眸看他,“那你怕么?”
“怕。”看着她眸中熠熠星光,半夏心头微暖,将她揽入怀里,低声道:“可有你在我就觉得安心。”
“可是这种话不应该一般由女子说么?你把我要说的话都说完了,我该说什么?”许欢颜咯咯地笑出声来,凝着他沉毅温柔的脸,促狭地说道:“我是不是应该说别怕,我会保护你?”
汗!
半夏脸黑得不要不要的,怎么就这么煞风景?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只要娇羞一笑就行了么?非说这种让人火大的话,是几个意思?
许欢颜心头暗爽,这段时间第一次让半夏吃瘪,这心情,比吃到期待已久的酸枣糕还要开心,还不忘打蛇上棍,狡黠笑道:“嗯,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许!欢!颜!”
半夏磨牙,三个字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携裹着怒气和无奈,那静海沉碧的双眸里滑过细碎的流光,说不出是什么意味。
见势不对,许欢颜立马想跑,但怎么快得过半夏,轻而易举地抓住她的肩膀,重新将她扣在怀里,嗓音噙着几分恼恨,几分宠溺,“你就不能像个女孩子一点么?这么强悍会让我的男性尊严受到挑战,我现在真的很挫败。”
许欢颜撇嘴,挣开他的手臂,一脸傲娇得瑟,“小爷我一贯都这样,看不惯别看,我可没求着你。”
“是是是,是我想看,这总行了吧?”无奈又宠溺的语气让她浑身一震,直呼受不了,“你别这么酸,我真的不习惯,还不如你凶巴巴的样子呢。”
“。。”天杀的茯苓!天杀的女汉子!
她的不按常理出牌浪费了一腔温柔情意,半夏只感觉心理聚着一簇火,喉咙都灼疼了,很想掐死她,“许欢颜,你这人真的不是好歹,我对你温柔你要说我酸,我语气重一点你要说我凶,怎么这么难伺候?”
“我如此随意的性格,你怎么说我难伺候?”她双手一摊,从墙头跳了下去,没入了夜色中。
“你去干嘛?”半夏无奈,只能追上去。
“自然是看好戏啦,帝玉摆了这么大阵仗,若是没些动作,可不像她的风格,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许欢颜冲他娇俏一笑,晃得他心神一荡,很自然地牵过她的手,微凉的触感一直落到心里,“你的手太凉,我帮你暖暖。”
“说得真是大义凛然,想吃本姑娘豆腐就直说。”
“说了你会让我吃么?”
“自然不会。”
“那不就得了?想吃豆腐当然要学会说话,找一个好理由。”
“无耻。”
“嗯。”
许欢颜骂他一句,也就随他去了,自小受寒毒侵扰,浑身都是凉的,以至于寒毒被炼化之后,也没能恢复正常体温,总是偏低些,忽又听到半夏飘忽的声音,“人说手脚冰凉的女子兴地最是善良。”
她一愣,肆意地笑出声来,眼里却无多少笑意,仿若凝着一层冰,比今夜的月光还要冷。
“我才不善良,我手上沾了那么多人命,一点都不善良。”
看她突然变了脸,半夏微怔,低骂了一句,“许欢颜你怎么这么傻了?”
“你作死吧?”许欢颜瞪他,有些气恼,半夏只是笑,刮了刮她的鼻子,喃喃,“人命,你见过的这些人,哪个手上没沾几条人命?就连我也杀了不少人,你就不要胡思乱想,若是没有你,也就没有我,也没有丐帮,我们都会感激你。”但我对你不仅仅只有感激,还有你一直都无法接受的感情。
许欢颜哑然失笑,知他心思,听到这些话,心里暖暖的,重重地点了点头。
帝玉的报复来得很快,来得凶狠,也很疯狂,像是毫无预兆的暴风雨席卷各门各派的驻地,云雾海连环杀人案的阴霾还没散去,驻地里突然出现了很多人,清一色的红色长袍,妖冶诡异,手中都是弯月镰刀,在光下闪动着水一般的光泽。
所有人都愣了,看着这些突然出现的红袍杀手,从他们平静无波的眼睛里看到了疯狂的杀意,都是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