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沙的智商已经在一岁前达到了这个时代最优秀的初中生水平,彼时,他已经会在上物理课的空隙拉着弟弟的手,轻声道:“弟弟,说话,叫哥哥,叫哥哥——”
而刚刚能站起来的蛋黄,就那样错目不眨地看着他,完全没有想要张嘴的意思。
……
汤元君和安菲拉都明白,即便蛋黄一直跟在豆沙的身边,但他也不可能渐渐恢复正常。他们上一样的课、吃一样的东西、睡一张床……可是差距会越来越大,越来越让人绝望。
渐渐的,即便安菲拉嘴上说的是一样的爱,但谁都能看出来,他给了豆沙更多的关注。汤元君不能怪他,因为孩子是要继承王室的,安菲拉毕竟不能总为了蛋黄而沉溺悲伤。只是有时候,安菲拉会感慨道:“瞧,咱们蛋黄弟弟的眼睛多黑啊,和你一模一样,真漂亮。”那时候他就会看着安菲拉,看着他的眼睛里疼爱后的遗憾。
他想,如果蛋黄不是刚好遗传了他的黑眼睛,也许安菲拉就连爱这孩子的最后一个理由都没有了。
有时候汤元君在想,这是不是上天的有意安排,他们这一家都太逆天了,上帝不想再看他们继续嚣张下去。
那天晚上汤元君在安菲拉睡熟后醒来,月光很好,他一个人光着脚来到了宝宝的房间,床上,豆沙哥哥睡得很香,而蛋黄却坐在床上,毫无睡意的样子。他缓缓打开门,父子两个一模一样的一对黑眼睛隔着几米的空气对视。
汤元君忽然觉得,这个孩子怎么可能不灵气呢?看他那双眼睛,那么黑、那么亮、那么让人心动,他为什么会是一个傻子呢?
他是他的孩子啊,基因序列显示,哥哥豆沙在更大的程度上像安菲拉,而弟弟蛋黄则在更大的程度上像他……他的孩子怎么可能是个傻子?
汤元君忽然感到鼻头一酸,他两步走上去一把抱起蛋黄,将湿漉漉的吻印在孩子的额头。
“爸爸很爱你,蛋黄。”汤元君轻声道:“爸爸不希望你有任何的负担,只希望你能有幸福快乐的人生。”
“无论如何,爸爸会一直陪伴你、保护你的。”
那晚上汤元君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泪,他只记得蛋黄一直亮晶晶愣怔怔的眼睛,闪着似懂非懂的幽光。
……
时间过的很快,一周岁生辰礼很快就要到了。虽然蛋黄还是不会说话,但是安菲拉还是为兄弟两个准备了非常隆重的paty,和给每一个儿子特别的礼物。王室的成长礼往往都不是凭空得到的,在王子成年之后,往往要接受父辈的一个考验才能拿到成长礼。而在安菲拉这里,他将这项规矩从孩子十八岁直接移到了一岁。
他为豆沙写了一个很难的程序,如果豆沙能在三分钟内突破,就能拿到他最喜欢的那台爸爸的星辰号机甲的复刻模型。而蛋黄——只要蛋黄能叫一声爸爸,安菲拉就会给他一台真正的高端机甲。
蛋黄的任务,安菲拉其实从来没指望能完成,他明白,蛋黄甚至其实都不明白这个获得奖励的规则。而豆沙的那道程序题,是略微超过现在豆沙水平的,只有孩子真正动脑并且高效地寻到破解的办法,才能完成这个挑战。
周岁礼的前一天晚上,安菲拉躺在床上,有些担心地对汤元君道:“我真怕这两只小的没人能拿到我们为他们准备的礼物。”
汤元君叹口气:“谁叫你把题目设置那么难,豆沙不一定行的。”
在两个爸爸的担忧中,周岁礼到来了。paty在领馆礼堂,而在举行paty之前,他们将双生子抱到自己的房间床上坐好,安菲拉严肃地说了一遍规则。
“儿子们要尽力哦,爸爸们准备礼物很用心。”汤元君轻声道,他的目光不可控制地落在蛋黄身上,他多希望蛋黄能叫一声爸爸,只要能听见这句,他愿意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送给儿子。
为了避免失望,安菲拉还是让大儿子豆沙先来了。写满滚动的代码的光脑交给大儿子,父亲两人充满希冀地一左一右站在大儿子身边弯腰看着,蛋黄就被夹在安菲拉和豆沙中间,坐在床上,继续保持自己半睡半醒的样子,一会扫一眼屏幕,。
三分钟倒计时开始,豆沙两只稚嫩的小手立刻就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起来了,这个程序的内核很好读,但是要接触到核心代码区,需要破解一个加密程序,而这个加密算法是安菲拉亲自写出来的,对于小豆沙而言还是有些难度。
一分钟过去,再次被密保墙弹回来前功尽弃的小豆沙眼神有些慌乱。
一分半,系统响起提示音,破解失败,从新开始——时间已经过半。
两分钟,错误提示音再次响起,从来没有经历过失败的小豆沙的眼眶里已经有泪花在闪了。
儿子是真的喜欢那个模型,然而——安菲拉和汤元君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无声叹了口气。
还有一分钟,即便豆沙现在想到正确的算法,也很难在时间限制前完成任务了。
难道今天,真的要让两个父亲都失望吗?
汤元君想,豆沙失败了,自己还能祈祷蛋黄可以第一次开口说话吗?
然而就在这时——就像闹鬼一样,两个父亲中间忽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