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少卿入狱,而华家大女婿又深受重伤,听说华家三小姐也准备要嫁到李家去了,这事儿确实有点多……但与她这没及笄的小丫头有多大关系?
华少卿的事自有大理寺的几位大人帮忙解决,华家女婿也自有她姐姐照料,至于华三小姐的婚事,更不用她一个小姑娘去张罗了。
何况,她若真为这些事烦心,那更没来普济寺的道理了……慧明直觉,这小姑娘怕是还有别的心事。
不过人家不愿意说,他也不好强问,只慈和地笑道:“再大的事儿总归也会过去,都说否极泰来,说不定你的福气还在后头。”
不得不说这慧明大师安慰人还挺有一套的,华槿听了这话,心里果然好受了许多。
大师说的一点也没错,再大的事,总归是会过去的,与其在这胡思乱想,倒不如放空了心思,好好在普济寺玩一玩,毕竟好不容易才出来一趟。
华槿朝他屈了屈身,“多谢大师提点,我明白了。”
慧明摆了摆手,与她说:“没事儿就多来与贫僧下下棋,你棋艺虽不好,却也比我那不争气的徒弟好上许多。”
了悟在门外听到这话,默默摸了两把辛酸泪……师父还真是嫌弃他嫌弃的彻底了。
华槿笑着应好,慧明默了一会儿,又与华槿说:“其实这次你姐夫的事,还要多亏了池大公子,若不是他把人抬到贫僧跟前来,贫僧也不可能出手相救。如今他就住后山,华小姐若是有时间,倒也可以去见见。”
让她去拜会池晏的意思……其实慧明大师不说,她也有想过要去谢谢他了。
华槿点头应好,从大师禅房出来,天已经完全黑透了,紫菱在门口和慧明大师身边的小徒弟了悟说话,模样瞧着挺开心的。
回到厢房华槿就问她跟小师父说了什么。紫菱笑眯眯地说:“倒也没说什么,就说他经常被慧明大师抓去训话,还说幸好小姐来了,要不然这会儿他可能就要被大师罚去后山挑水了。”
华槿听了也笑。大师骂归骂,但还是能看出,他还是挺喜欢这个小徒弟的,到哪儿都带着。
“我不在,枚姐儿都做了什么?”华槿又问。
紫菱忙收了笑。喊了紫蓝进来,紫蓝与她说:“五小姐倒也安分,让知客师父拿了两本佛经,一直在房里看呢。”
她竟然会看佛经?华槿觉得有些新奇,不过赶了一天路,又陪慧明大师说了这么久的话,她也累了,也没多少心情管她,稍微洗漱一下就睡了。
华枚躺在床上,觉得浑身都不舒服。寺里的床实在太硬了,底下也没铺一床半床垫子,烙得她颈椎疼,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索性让菊青掌了灯,从床上坐了起来。
“四姐姐可回来了?”她问菊青。
菊青点头说:“刚回来,洗漱后早早就睡下了。”
“她可有问起我什么?”她又问。
菊青摇头,“不曾听说。”心里却嘀咕,四小姐本要一个人来的,是您非要跟着。她不把您赶回去,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哪儿还会有事没事就问起您呢。
不过这话菊青可不敢当着华枚的面儿说,瞧华枚一脸失落的模样。她就道:“小姐可是有事要找四小姐?要不奴婢帮您去问问四小姐身边的人,看看四小姐睡着没有?”
华枚摇了摇头,她只是觉得华槿真让她在这待着,什么动作都没有,也不赶她回去,有点怪怪的……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怪。
“这床烙得我后背疼。你去瞧瞧马车上还有没有新被褥,给我拿一床过来垫垫。”她与菊青说。
她们今早走的急,哪里有带什么被褥啊……菊青只觉得头疼,从小娇生惯养的四小姐都没说半句话,她倒先嫌弃起来了。
“小姐,马车上带的东西全都搬下来放您房里了,哪儿还有什么被褥啊。”她小心地打量华枚的神色,何况这大热天的,还垫被褥,非给捂出痱子来,她真不知道小姐是怎么想的。
“要不奴婢去把自己被褥拿来给您凑合着用用?赶明儿我再问问知客师父,哪儿有新被褥卖。”
她的被子指不定干不干净呢……华枚瞪了她一眼,“我们没有,你不会去四姐那里问问啊。她带了这么多人,东西就装了一整辆马车,肯定是有的。”
她都说人家四小姐已经睡下了……她哪里敢贸然去打扰啊。
不过看着华枚阴沉着一张脸,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过去借了,见她的是李嬷嬷。
李嬷嬷自从进了沅芷院,连腰板都直了不少,平时也不大搭理她们这些隔房的小丫鬟,性子可傲得很……菊青都不知道她这样的性子,怎么能留在沅芷院这么久的,不过有求于人,礼数还是要做周全的。
她往李嬷嬷手里塞了一袋碎银,“这么晚来打扰嬷嬷,是想问问嬷嬷这边可有多余的薄毯……我家小姐嫌寺里的床太硬,有些烙着了,睡不着觉。”语气要多诚恳有多诚恳。
李嬷嬷垫了垫手里的银子,觉得比起五小姐,这丫头还挺有眼色的……不过这四小姐都还没说什么,关了几个月的五小姐却嫌起寺里的床来了,一看就是受不得苦的,还说要跟四小姐在这清修,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这倒是不巧了,我们小姐来的时候连一床薄毯也没带,别说是借给五小姐了,就连我们小姐,如今都还是睡的硬床。”
菊青面上不由得露出失落来,说了几句多谢嬷嬷的话,就回了华枚那儿。
华槿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