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那大夫却是被郭夫人收买了的,前脚刚答应郭姨娘,要替她瞒着病情。
后脚出了房门,就去了郭夫人的房里禀告,他也实在是太过震惊了,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竟然小产了,这样的事传出去,可没多少好名声。
他压低了声音跟郭夫人说:“孙表小姐底子本来就不好,如今又跟着八小姐这么奔波,这个孩子没了,以后想怀孕恐怕是难了……”
郭夫人压根就不关心这个,她关心的是,郭姨娘竟然带了个不洁的女儿回娘家,都已经嫁了这么多年,还想回来败坏她郭家的名声不成!
她轻轻地吐了好几口气,才沉声说:“去,去把老爷叫起来。我倒想看看,老爷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郭姨娘还未出阁前,因为口齿伶俐,挺得郭郎中的喜欢的。
郭夫人那会儿才嫁进来,又年轻,在府里没什么根基,时常都是被她说道,还被府里的下人看低……郭夫人早就对郭姨娘怀恨在心了,但碍于郭郎中的面子,一直不敢表露出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儿子也生出来,但对这事一直耿耿于怀……她怎么说也是郭家的嫡母,凭什么要受她一个庶出小姐的气。
不过等她想通的时候,郭姨娘已经嫁到华府去了,她想报仇已经没有机会了。
郭郎中近六十的人了,硬是被下人半夜叫醒,再好的脾气也没了。
他脸色铁青地看着给她倒水的郭夫人,问她:“大半夜到底出了何事?”
他明日还得上朝呢,这些****局愈发紧张了,李辅矩跟范都督争锋相对起来了,他们这些笑官员夹在中间,天天都提心吊胆的,生怕哪里做错,惹了他们不快就丢了乌纱帽,掉了脑袋。
他哪里有闲情去管郭夫人这些内宅小事,但朝堂上的事都让他忙得焦头烂额了。
郭夫人笑着把茶杯放到郭郎中面前,“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是您嫁到华府的庶女,带着她的女儿回来了。”
郭郎中听了就皱眉,回来就回来了,大半夜把他叫起来做什么,不过是闺女回娘家这么简单的事,难道她一个主母还会处理不好吗?
“你替我好生招待着就是了。”他不耐烦地站起来,打着哈欠就要回房了,“我明日还要上朝,有什么事你看着办就是。”
郭夫人拉住了他,“老爷先别急啊,妾身话都还没说完呢。”
对于这位年轻的夫人,他倒是很疼爱的,此刻也只能叹息地坐了回去,“说吧,到底什么事。”
郭夫人笑着与他说:“老爷应该还没见过你的外孙女吧?这会儿正由八小姐伺候着服药呢……您猜她喝得是什么药?”
郭郎中哪里知道,“你在我面前就别拐弯抹角了。”他还想回去休息,明日才有精神上朝呢。
郭夫人坐到他身边去,轻轻给他捏着肩膀,“是女子小产之后,滋补的药。”
看郭郎中有些震惊,她就说:“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姐,喝得是这种药,想必不用妾身说,老爷也应当知道,她们母女做了什么事吧?”
郭郎中的脸已经黑下来了,郭夫人却置若罔闻,继续说:“做了这样的丑事,却不敢回婆家,而是到我们郭家来……这种事传出去,可是要抹黑我们郭家的。妾身可不敢疏忽大意,这才大半夜把您给吵醒了。”
也就是说,他外孙女做了与人苟且之事?郭郎中听了心中就十分火气,“这事你确定没弄错?”
郭夫人摇头,“给您外孙女诊病的大夫就在外头候着,老爷如果不信,大可叫他进来问问。”
这样的丑事,郭郎中自然是要问清楚的,他立马就把给华枚诊过病的大夫叫进来问话了。
大夫如实地答是,眼看郭郎中脸色越来越黑,郭夫人还在一旁添油加醋,“八小姐带着孙表小姐回来的时候,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妾身想着,她们会不会是被华家赶出来的……这样败坏名声的人,也不知道我们好不好收留。”
“立刻让她过来见我。”郭郎中胸口起伏地说道。
郭夫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很快让人去喊郭姨娘进来。
郭姨娘进到房里,看着头发发白的父亲,就恭敬地屈身给他行礼,低声喊:“父亲。”
“跪下!把你们母女都做的丑事给我一五一十地说清楚!”他厉声对郭姨娘道。
郭姨娘有些懵,抬起头茫然地看着郭郎中,“父亲说什么,我怎么不明白。”
“你……你女儿得了什么病,你还能不清楚?”郭郎中气得咳嗽起来,“这样不干不净的人,你也敢往我们郭家带?你想置我们郭家于何处?”
郭姨娘这才反应过来,抬起头,果然就看到郭郎中身边站着刚给枚姐儿诊脉的大夫,她的心顿时就沉了下来,看着郭郎中充满怒气的脸,她泪水就夺眶而出,“枚姐儿出了这样的事,我能怎么办呢!她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您难道真让我亲手送她回华府去送死吗?换做是您,您会忍心吗?”
“她也不是品行不正,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她是被人给玷污的。因为这事,我们还被关了近一个月,受尽了苦头,华府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我们这些天都是怎么过来的……我也不能让他们知道。枚姐儿还未出阁,我不能毁了她的一辈子……您说我不回娘家,我还能去哪儿呢?”
被人玷污的……郭郎中听了心中的怒意稍微消散了些,却还是沉着脸问她:“若不是她品行不端,又怎么可能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