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些,靳世林就起身要走了,他实在是对靳东棹母女太过失望了,一刻也不想在房里多待。
“父亲。”他脚步才踏出半步,靳东棹就在后面喊住了他,“我不想这么做。”
就算她怀了他的孩子,他也不想让她进门。
一方面是因为她是华家的人,一看到他,他就容易想起华四小姐;还因为,她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
靳世林却回过头,冷冷地说:“不想做也得做,你难道想因为自己,毁了靳府近百年声誉?你这样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靳东棹抿了抿唇,郭郎中亲自找上门了,这事要是传出去并不难,所以他一点也不怀疑靳世林的话。
但他就是不想……他动了动嘴唇,想要说点什么,还未等他出口,姚氏就按住了他的肩膀,示意他别说了。
靳世林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门,姚氏才想轻轻把靳东棹从地上搀起来,靳东棹却推开了她的手,淡淡道:“母亲还是顾着自己吧,我的事,以后您也别管了。”
要不是她从中作梗,他又怎么可能会到如今的境地。
纳华枚那样心思歹毒的人为妾,他想想都觉得恶心,他直接跟姚氏说:“华五小姐的事,母亲就看着办吧。颜氏那里,你想怎么跟她说都行……索性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以前没娶颜氏进门的时候,母亲就一直让他在颜氏面前装傻,什么话也不能说,生怕这门婚事会黄了。
这会儿颜氏已经过门,既做了靳家的二少奶奶,便也有权利知道这些。
至于颜氏知道后会怎么想,会不会苦恼着要和离,要回娘家……他已经都不关心了。
他很快就出去了,姚氏坐在太师椅上,望着槅窗外的合欢花出神,一阵风吹过,合欢花落了满地,她还没仔细看过呢,就要谢掉了。
“让人把院子里的合欢花扫了吧。”她轻轻地说道,脸上满是泪痕,两只手也被烫的通红通红的。
她突然就想起,十几年前,老爷把那个女人带回来的时候,她也这般狼狈过。
那时候,老爷让她住在他精心布置的梧桐苑里,不顾家里人的反对,拨了一大堆丫鬟婆子去照顾,三天两头就往她院子里跑……倒把她这个正妻晾在一边了。
还不许人接近那个院子,对那人可算是掏心掏肺的好……她后来是实在忍不住了,才会不管不顾地进那院子去质问她。
可谁知被老爷知道后,当场就给了她一巴掌,还一脸冷漠地警告她,若是再敢踏足那个院子,就不止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近一年都没进过她的房……要不是后来那个人死掉了,姚氏实在不敢想象,自己会是何种境地。
今日老爷再一次在她面前流露出那种冷漠,不带一丝温度的神情……她有些害怕,他是不是再一次对她失望透顶了。
她拿帕子擦拭了一下脸颊,跟丫鬟说:“去把二少奶奶叫进来。”
她得跟颜氏好好说说棹儿的事了。
………………
夜里下起了大雨,送走了华杋夫妇,整个华家都笼罩在沉闷的气氛之中。
华老太太坐在正堂,听着下人们禀报郭姨娘母女的事,越听脸色越是难看,到最后竟剧烈地咳嗽起来,“这个孽女,怎么这么不要脸,真的丢尽了我们华家的脸。”
华铨原本不打算告诉华老太太的,但他没想到,郭郎中的夫人会给老太太写信,在信中把一切都说了。
屋里坐满了人,大的小的,该来的全都来了……华槿坐在下首,听到这样的事,也实在是震惊。
靳东棹怎么会无端毁了枚姐儿的清白呢,如果没记错,他也没见过枚姐儿几次,怎么就做了这样的事。
杨嬷嬷过去给老太太顺气,端了参汤给她老人家喝了,老太太才慢慢缓过气儿来。
铨二叔自责地跪到老太太面前,“母亲,是我教女无方,您处罚我吧。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他脸上满满的全是自责,老太太前些天刚大病了一场,如今身子都还没好全,却又为枚姐儿的事受了这么大的刺激,他很怕老太太有个三长两短,那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老太太还在轻轻地咳嗽,宋氏见华铨跪下了,也跪到他旁边去,“老太太,是儿媳没把她们母女管教好。闹出这样的丑事,是儿媳不对,您该罚我才是。”
老太太想到枚姐儿做出这样的丑事来,心里就是一阵阵的火气,连看都不想看到华铨夫妇了,撇开了脸去,“我上了年纪,也懒得管你们的事了。不过,枚姐儿做了这样的丑事,华家是不能再待了,你们以后别让我看到她就是了。”是要赶华枚出门的意思。
宋氏有些惊讶,她没想到老太太会做的这么绝,看向一旁的华铨。
华铨叹了口气,他原本就不大想让郭氏母女回来了,这会儿老太太又发了话,他就更没接她们回来的打算了。
他点了点头,轻轻地说道:“这事儿子知道该怎么办。只是母亲别因为她们的事,气坏了身子。”
老太太疲惫地摆了摆手,“我累了,你们都下去吧。”
这样愚蠢的母女,她实在是无心再管了。
再管下去,非人都被气病了……她好不容易才把身子调养好,想替槿姐儿好好打算的,可不想为了这没出息的母女,再把自己的身子给搞垮了。
华铨领着宋氏出门了,范氏和江氏亦起身要走了,这本来就是二房的事,她们长房不好插嘴,更不好管,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