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晏闻言嘴角微勾,颇感兴趣地问道:“华四小姐?华寺丞的家眷也来了此处?”
李秋湛将茶盏放下,点了点头:“估摸也是因为雪停,来此处上香的……”他顿了顿,回想了一下,又道:“不过倒没见着华家的其他人,只一个华四小姐在女香客住的偏殿,身边也没跟多少丫鬟……我们跑去偏殿避雨,差点就吓到她了。”
他想到她转身就走的决绝,和池曜刚刚那意味不明的眼神,就用余光偷偷瞄了一眼身侧的靳东棹,只见他低着头,神情并未有异,他才松了口气,却不敢再往下说了,只道:“我们能顺利过来,还真要多谢这位华家四小姐。”
池晏却对这个华四小姐有些好奇,听李秋湛的口气,很明显是他们三个大男人忽然闯进了她歇脚的厢房,冲撞了她,她却非但没与他们计较,还慷慨大度地赠伞与他们,这肚量真不是普通闺阁小姐能有的。
这世道许多闺中女子都会把名节清白当做头等大事来看待,对于忽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陌生男子大多存有一定的警惕防备之心,不慌张避开就已经很不错了,更别说出手相助了……
池晏笑意略深,亲自给池曜等人续了茶:“有机会我倒也想见见这华四小姐。”
池曜听到他这话,却是一脸愤懑:“大哥,你还真别说,这华四小姐为人真心不错。”他端起茶喝了一口,想到没跟她说上几句话,他脸上就不免有些失落,“就是为人清冷了些,两次见到我们都匆匆走了……”
池晏面露微诧:“你还不止见过她一次?看来是早已相识才会出手想帮。”
池曜点点头又摇摇头:“上次去姑母家给范老夫人贺寿,我们就在范府的跨院里见过她,不过也没跟她说上几句话,也算不得相识。我觉得倒可能是因为华霖兄的缘故……我去浙江游玩的时候,路上恰好遇到华霖兄,就与他结伴而行。也算有点交情。他常在我面前提起她这个妹妹,料想他回去以后会跟她说起浙江府的事……”
他一脸得意地拍了拍胸脯:“那自然就少不了要说起我……我觉着她是因为我,才会慷慨借伞的!”
他朝李秋湛和靳东棹两人扬了扬眉:“你们可都是沾了我的光,以后可得对我客气些!”
靳东棹从容不迫地饮了口茶。也没否认,李秋湛一脸鄙夷地摇了摇头,也不屑辩驳他了。
“华霖?”池晏却像是想起什么来,问道:“可是华家二公子华霖?”
池曜点头,奇怪道:“难道大哥你也认识他?”
池晏轻笑了一下。淡淡道:“倒算不上认识,只是有过一面之缘。”
也是在范府的时候……照这么说,华霖兄上次护在怀里离开的女子就是华四小姐了?
这回轮到池曜诧异了,“大哥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竟然也认识华霖兄?”
池晏站起来,看向门外:“你忘了我也与你一同去了范府?”
池曜这才哦了一声,还以为能听到什么趣事呢。
池曜三人去净房洗漱,池晏就让吟风去小厨房弄些点心过来。
吟风明白池家的这个小少爷对吃食甚是挑剔,怕自己做的他看不上眼,就去跑去普济寺厨房里找小师父拿了点斋食糕点过来。
雨已经小了许多,他很快就提着食盒回来了。看到几个人都在围着炭盆说话,就笑眯眯地走了进来:“公子,你猜我刚刚去庙里的厨房听到了什么?”
弄月把搬了矮几放到了四人面前,又拿了酒盏,酒壶过来,吟风一边把食盒搁在矮几上,从里边把装吃食的碟子取了出来,一边兴致勃勃地说道。
住在庙里日子难免有些枯燥,吟风时不时就会打听了庙里的趣事说与他听,池晏倒也见怪不怪了。淡淡地问他:“听到什么了?”
然池曜却不同,他素来无所事事惯了,平日里无事最爱听这些八卦的,听到吟风这么说。立马就凑上前去,问他:“难道是庙里哪个和尚犯了戒,带了小尼姑回来?”
他认为这种事是庙里最有趣的了。
吟风笑着摇了摇头,递了酒盏给几位公子:“倒不是这些,是听说华家五小姐去灯楼供奉长明灯,与人起了争执。回来的时候滑了一跤,把脚给崴了。”
池晏听到华家眼神就微微闪了一下,而后再听到五小姐,又很快恢复了平静,直到吟风说完,他脸上的表情依然淡淡的。
天寒地冻又下着雨,有小姐不慎滑倒也是常有的事,他也只当是吟风闲来无事去听了个故事,回来跟他说起,也没很感兴趣,拿起竹箸,轻轻地夹了几口斋菜到他们的小碟子里:“普济寺的厨子做的东西很不错,你们尝尝。”
李秋湛和靳东棹亦不大感兴趣,依着池晏的意思,尝了几口斋菜,果然柔滑鲜嫩,口味适中,不由得赞叹道:“果然名不虚传。”
池曜却拿竹箸敲了敲矮几,笑得十分欢畅:“前脚跟与人起了争执,后脚就滑倒了,这华五小姐八层是被人设计的吧?这样都能被人算计,可真够蠢的!”
吟风给几位公子斟了茶,笑盈盈地点头:“这回倒是被小公子给猜对了,这华五小姐确实是被人算计的。她回去以后就闹着要讨回公道,刚换了身衣裳,就带着一众婆子护卫去找那位与她争执过的小姐,谁知道那小姐却一口咬定这事与她无关,让华五小姐找了证据出来……华五小姐果真派人去她滑到的地方找了根绳子出来,那小姐却怎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