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幕低垂夜已深,和风拂面暖人心,旌旗轻摇四野静,草木暗长八荒春,本是一个不错的春日,是人们享受这片难得安逸祥和的夜晚,然而在汝南富坡城内,焦虑和迷茫却在人们的面上写满。
他们本来都是在淮南安分守己的百姓,自从南阳太守,后将军袁术占据淮南之后,在淮南大地横征暴敛不说,还强征他们入伍参军,说实话,一开始他们还很高兴,因为在这个易子相食的乱世中,能够当兵混口饭吃,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渐渐的他们明白了,当兵的这口饭不是那么容易吃的,特别是跟了这么一位奇葩的主公袁公路,像他们这些淮南新兵的口粮根本没给够过,给够的永远是那些南阳老兵和淮南老兵,就这样,他们还往往是战争中的炮灰。
若是运气好,经历过几次战争还不死,他们也会从新兵变成老兵的,到那个时候,他们就不再像如今这样了,可是他们还有机会么?
“元颖先生,您来了”
正当这些把守在城墙上的淮南新兵心中忐忑的时候,一位身高七尺两寸,体型稍胖,年近四旬的黄衣文士来到了他们身边,看到这位黄衣文士在深夜还来到城墙上巡视,淮南新兵们对他都充满了敬畏。
“那边的汝南大军有什么动作没?”
向一位军中校尉问道,黄衣文士脸上依然一片平静,这让看到他的所有淮南新兵都是心中一定,原本有些忐忑焦虑的感觉也一扫而空。
“报告元颖先生,那些汝南大军自从驻扎下来以后,就没有任何动作,看情形像是在等着什么”
军中校尉向黄衣文士答道,直把黄衣文士听得一愣,思绪忍不住飘飞到了月余前的寿春,也正是在那一天,他刘馥刘元颖因为与主公袁术帐下的一些谋士政见相左,然后被一群小人陷害失去了主公袁术的信任,不然也不会被发配到富坡这座小城。
“主公啊主公,您为什么还是要称帝,你忘了我跟阎主薄对您的劝诫了么,还是在当时您就有了称帝之心,看来那时您之所以愿意听我们的劝诫,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当主公袁术称帝的消息传到富坡来的时候,刘馥心中就绝望了,本来他们淮南与汝南只是诸侯之间的相互攻伐,没有什么正义对错,可是当主公袁术称帝之后,形势就改变了,他们淮南军成了逆贼,而汝南军成了正义之师,这是所有淮南有识之士都不愿意看到的。
“也许,是该另谋出路的时候了,现在想起来,我被贬到富坡小城,而没有留在寿春反而更加幸运,就是不知阎兄怎么样了,他本来就如履薄冰,现在主公称帝了,他的处境将会更加艰难,只希望他能够挺住,我们还能来日相见”
刘馥一边思索着,一边向城墙上的淮南军告辞离去,他现在已经有了另谋出路,不为主公袁术陪葬的想法,然而出路又在哪里呢,那些汝南军已经将富坡城团团围住,虽然人数没有富坡城中的淮南军多,可是论战斗力可就要强淮南军太多了。
“投降也不会那么容易,在富坡我毕竟只是位主薄,只能出谋划策,统军大权和决定这场战争走向的,还是戚寄将军啊!”
走下富坡城墙,向富坡城县衙走去,刘馥刚想到戚寄这位富坡城中的统军将领,一位亲兵就来到了他的面前,向他恭敬的说道:
“元颖先生,刚好您来了,戚将军正让我去城墙那里找您呢,好请您到县衙中商量一些事情”
“哦,我知道了”
刘馥点了点头,脚步虽然没有停下却也慢了一些,并且转头向这位亲兵问道:
“不知戚将军叫我过去有何事相商,也好让我对说辞有所准备”
“这个,小的不是太清楚,大概是因为汝南军围城的原因吧”
亲兵正说着,一阵喧哗声突然在这个本来平静的夜晚突兀的出现,听方向似乎正是南门那里,汝南军这次围城也很有意思,只有南门没有人围住,不过就算如此,富坡城中的守军也不敢从南门出去,所谓围三阙一,他们怕这是汝南军的一个圈套,就是等他们从南门出去的时候再给予伏击。所以南门如此喧哗,肯定不是汝南军攻城,而是有什么其他重要的事情发生。
“出什么事了,南门为何如此喧哗!”
县衙中的将军戚寄的反应奇快,南门喧哗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得知消息急急走出了县衙,自然就与刘馥碰了一个照面。
“将军不必惊慌,想来应该不是汝南军攻城,我们一起去看看便知”
刘馥面色镇静的说道,他的表现让戚寄也是心中稍安,说起来戚寄这人,在袁术帐下也算得上是位边缘人物,要不然也不会被袁术派到这座汝南小城死守了,而戚寄在收到主公袁术的军令,要求他在富坡龟缩防守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在主公袁术心目中的地位了,这是充当敌人绊脚石的角色,而绊脚石最后往往都是被人踢到一边不知所向的。
“好吧”
对刘馥的建议非常肯定,戚寄知道这位元颖先生的地位可比他要强多了,虽然也因为一些事情被主公袁术派到富坡,但是却有参谋富坡和慎县两城军事的权力。
“戚将军,元颖先生,南门外面不知从哪里跑过来三百余名淮南残兵,现在正在叫嚷着想要进城”
刚刚来到南门附近,一名南门守军就匆匆的向两人汇报,看来这阵喧哗就是这三百余名淮南残兵引起的,只是不知这三百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