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沛国临睢县,此时虽然已经是初冬时节,但是人们却一点儿也感觉不到天气的寒冷,整个县城都变得热热闹闹好似过年,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充满了欢声笑语,就连城门楼子上都张灯结彩,那一个个平常板着脸的守门士兵都咧着嘴笑呵呵的,有的甚至都乐的露出了大板牙。
临睢县衙门外,县丞高非与几位同僚结束了早上的碰头会,这“碰头会”一词是他们的主公县令范统所创,用起来非常贴切,每日大家碰碰头,各种问题说出来一起想办法解决,比一个人苦思冥想半天也不得其解要好的多,所谓三个臭皮匠,顶个张子房么。
“杜典狱,主公今日大婚之喜,狱中那些只是犯了小错之人大可以提前释放,以示主公恩德,那些犯了大罪的人,今日也要给他们好酒好菜粘粘喜气,如何?”
高非笑呵呵的对杜远说着,众人听了都赞同般地点了点头,杜远这粗犷汉子摸着脑袋咧嘴一笑眼睛都快看不到了,自从做了临睢典狱以来,这粗犷汉子日子过得越来越滋润,身体胖了一圈不说,还讨了一个模样不错的老婆,现在对于主公范统,他的心中除了佩服就是感恩,对于主公义弟的建议,当然也不会反对:
“成哇,高县丞说的对,我等会儿回去就去办这事儿”
“好,胡大匠,主公大婚的一应物什,你们工匠处全都做好了没有?”
安排完了杜远,高非又将头转向了另一边的一位中年人,这中年人年约四十,看起来老实本分,他姓胡名金,乃是青州有名的匠户出身,因为黄巾大乱背井他乡成了流民,后被范统收拢到芒砀山寨,并且在范统的支持下开了一家木匠铺子,招收了几十名徒弟,在范统回到临睢县令位置后,又将其招到临睢,给了他一个前所未有的县大匠职位,并且自此宣布,凡是自我感觉手工活炉火纯青的人,都可以来临睢县衙找他考核,一旦过关都给予职位,从此县里给他发放口粮俸禄,如果造出什么有用的物件,还会给予高额的奖励。
匠户是什么地位,没有人比胡金这样的手工业者体会的更深,他们虽然有着一技之长,却受到朝廷的统一管理如同奴隶,社会地位还不如普通的农户,他们那精泔的技艺,那别出心裁的手工制作品,哪怕再有用,再有功劳也会被一句“奇淫技巧”给抹杀掉。
如今乱世到了,朝廷对匠户的管理不再像以前那么严格,匠户们或者趁乱脱籍为民,或者服务于地方,脱籍为民者虽然获得了自由,但是一身的手艺却不再敢大用,而那些服务于地方的匠户,一般都还是跟以前被朝廷管理一样,地位形同奴隶,哪有自己这般运气,遇到一位如此重视他们匠户的主公。
想到主公范统前些月亲自和他们一起在木工铺子鼓捣出来了曲辕犁,胡金心中就忍不住一阵阵感激,曲辕犁的作用毋庸置疑,有了它就能多出很多耕地,有了很多耕地就能救活更多的流民,而主公范统之后的一系列举措让他们这些匠人只感觉如同活在一个美好的梦里。
县里设立了大匠所,所有的县里的匠人都要在这里登记在册,由县衙统一发放等级证书,分学徒,小匠,中匠,大匠和神匠五个等级,每个等级都有严格却优厚的酬劳规定,也就是说如果有了等级证书的匠人受到不公平的待遇,可以持证书前来县衙报官,如果查明属实,县衙将会给他补齐酬劳,并且追究给他不公平待遇人的责任,并处以三倍的处罚,不过对于匠人也有严格的要求,那就是生产制造的物什质量一定要好,如果质量太差那么酬劳规定统统无效。
靠背椅,胡床,大圆桌,四方凳,这些物什就是主公范统前几天委托胡金这位县大匠做的,如今已经完成很多很多,整整齐齐地码放在木匠铺的仓库中,想到这些自己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用起来却极为舒适的新型家具,胡金心中对主公范统的崇拜就加深了几分,有时候胡金真的怀疑主公不应该叫范统而应该叫鲁班。
“已经做好了,刷的红漆也在昨天就干了,今日主公婚礼上就能用得上!”
胡金心情不错地回答着,他与几十个徒弟加班加点总算完成了主公的这笔大的订单,不过胡金对于主公的一些做法很是疑惑,整个木匠铺子都是他出钱搞起来的,为什么委托他们造出这么些家具,他还要给钱,这不等于将钱财从左手换到右手上么,忒地麻烦。
胡金不懂范统此中深意,他的义弟高非却知道一些,大哥这是在为自己制定的匠户等级和酬劳保护以身作则,从此匠人的工作再不像以前那样免费义务多于有酬嘉奖,而是实打实的多劳多得,能者多得。
“管县尉,对于咱们军中所有什长,百夫长,都统级别的兄弟们,主公的意思你传达到了没有?”
解决完大匠所的事情,高非又开始向常驻芒砀山兵寨的管亥询问一些事情,管亥嘿嘿一笑答道:
“常伯在这方面比我还门儿清,教导的那些什长,百夫长和都统们现在每次开饭前都要让手下的兵士喊几句口号,而且还每四天都要把这些什长,百夫长,都统集合起来,教导他们几个字,给他们讲讲主公这些年为民做的好事”
“吃饭前还要喊口号,什么口号?”
听了管亥一言,高非突然感觉有趣起来,忍不住就向他问道,管亥面色一肃,露出一种对主公范统崇拜无比的表情:
“大概有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