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婚礼就这样结束了,可惜第二天一大早范统就不得不从温柔乡中醒来,从刘备处和吕布处前来的使者还会在临睢盘亘几天,他们的一些行程需要范统来陪同,刘备使者简雍比较好打发,他这次来只是来释放刘备的善意的,比较麻烦的是那吕布的军师陈宫。
“公帅,自从濮阳一别,你的变化挺多的”
立在一块田埂边上,陈宫看着发芽出土的翠绿麦苗忍不住地说道,这次来到临睢他本来就抱着不单纯的目的,什么见见老朋友,为老朋友婚礼前来祝贺全部是幌子,主要就是来探探这位临睢县令对待吕布军的态度。
“哦,公台,时光在流转人总是会变,汝不也是一样么?”
对于前任范统的这位老朋友,现在的范统没有一点儿印象,所以自从两人见面以来,陈宫只要跟他说起以前的事,他都是打起马虎眼,陈宫性子本来就直,一来二去的不仅被狡猾的范统给糊弄过去了,反而被套出不少话来。
陈宫是个很聪明的人,虽然荀攸曾经向曹操说过他“智迟”,但是智迟不足以抹杀其一流谋士的本质,在与老友范统相见的第一面起,他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儿,不过任他再聪明,智谋再一流也不会想到自己的这位老朋友灵魂已经被掉了包。
“想起当年文礼曾经说过,乱汉者必竖阉也,不想两年前文礼却死于竖阉后人之手,可惜可叹”
陈宫说着说着,又说起来以前的事来,今天是他与范统重逢后的第二天,智迟的他终于还是觉察出老朋友的不一样来,于是不停的用言语试探他,这次的试探,范统却不好马虎,他实在不知这“文礼”是谁,“竖阉后人”所指的又是谁,只知道通过赤霄剑看到这位吕布军师的智能高达九十二,步统也有八十三,明显的强人一个,只好转移重点道:
“乱世人命如草芥,竖阉之祸只是乱世的表象,真正的原因还是这个社会制度啊”
“何为社会制度?”
对范统的回答不甚满意,陈宫却又听到一个新的名词,于是直接问道,却不知自己又被范统带到了沟里去,两人就社会制度这个话题讨论了一会儿,被范统喷的有点晕的陈宫终于又拐了回来:
“某记得文礼当年也与你我谈过,汉初高祖吕后行老黄之治,汉武独尊儒术,开士人治国之先河,从此我士人影响力渐大,可谁知却又历党锢之祸,连令尊这样的道德榜样都冤死狱中,致使士人皆哀…”
“什么,又说那文礼,而且还说到前任范统的老爸,这些我都不知道哇,完蛋啦!”
听到陈宫说完,范统心中窘迫不已,面色也变得难看起来,他却不知此时陈宫正眯着眼睛观察他,并且心中思索着:
“我说到文礼时,公帅并没有什么大的反应,可是说到其父之事却瞬间脸色难看,想来被曹嵩所养那事对他的影响还在,他还是以前的那个公帅,只是一些事情想得通透了,一些事情还在纠结”
“哎!时也命也”
范统终于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发呆,于是大叹一声说出这四字感慨,陈宫听了心中震动,不想两年了,老朋友竟然有了如此的心胸,登时对他刮目相看起来。
两人又谈论了一会儿,陈宫基本上已经探察清楚了范统的态度,这位临睢县令此时想保持中立,对于离临睢最近的下邳吕布却也没有什么敌意,不会倒向刘备一边也不会倒向曹操一边,至于袁术那里,冢中枯骨而已。
又过了三天,简雍与陈宫终于一一告别,他们在临睢的任务已经完成,而且还有了很多意想不到的收获,在临睢大匠所高价采购的十大车曲辕犁,让他们高兴地嘴都合不上,还有那些新式家具,桌椅板凳什么的,他们也订了许多,临睢大匠所在以后的日子将会彻底忙起来,新式家具出现的影响因为范统婚礼上的使用渐渐深远,很多商人都看中了他们的市场潜力,拿着钱财买下了无数笔订单。
范统知道,新式家具没有多少技术含量,非常容易被仿造,所以价钱定的不是很高,而曲辕犁虽然比那些新式家具构造繁琐麻烦了些,但是被有心人拿到,仿制出来也是不难,而且曲辕犁是有利于天下百姓的,能让汉末乱世多一些粮少一些饥荒总是好的,所以也很是大方的放出去了,不过他知道前期能够买起曲辕犁的都是些世家大族甚至地方军阀,而且很多都是只有一次的交易,于是价格定的那是超级高!
与陈宫的一番接触,让范统愈发感觉到自己在汉末那些未知的危险,自己并不了解前任范统的从前,这就如同一个定时炸弹一般,也许突然有一天就会爆炸,让他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云烟…
“大哥,如今已经是农闲季节,我们与下邳吕布也接触到了,他们暂时没有针对我们的意思,淮南袁术最近在大兴土木,只在堂邑对广陵刘备,钟离对下邳吕布行防守态势,对于汝南古城也没有略取的意思,我们是该向许都纳贡了”
义弟高非的建议让范统怦然心动,这些天他费尽心机终于探到了不少前任范统的事情,原来前任范统的父亲在汉末也挺有名,竟然是被士人称为“八顾”的汝南范滂,这范滂年少时便励志清廉,因“清节”而为人所称道,而且为人最讲情义,曾任光禄勋主事,汝南太守,党锢之祸中,范滂为了替朋友扛罪被下了大狱,后冤死狱中,其妻愤而自杀,当时范滂独子范统才两岁,却在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