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瑾点头:“你自己看着办,这几日朝中不稳定,我得好生瞧着些。”
说到这里,宋怀瑾脸拉了下来:“趁着临走之前,我得叫那些给你气受的人吃些亏,总归不能叫她们白白费了口舌。”
季颂贤一听就知道宋怀瑾怕是知道她在耿家被人当成笑话了,见宋怀瑾要给她出气。她也不劝着,点头道:“嗯,是得好生出出气的。”
宋怀瑾笑着抱她起身将她安置在床上,又说了好一些话这才转身去了书房。
紧接着几日。那胡御史家里就出了好些事,先是胡御史领回去一个长的极美的姨娘,后来又是胡太太养在身边的庶子跟她亲生的闺女闹起别扭来,将她闺女打了一通,还指责胡太太苛待了他亲娘。胡御史也向着他那庶子,给了胡太太好生的没脸。
另外,又有几家太太奶奶家里也生了许多乱子,不是被长辈叫去训斥,就是底下姨娘庶子闹腾,一时又给金陵城里凭添了许多笑话。
而便在此时,宋怀瑾与人在酒楼喝酒,佯醉只说妻妾众多乃后宅之源,便有官员直指季颂贤,只说宋太太善妒宋怀瑾畏于季相权威。不敢纳妾而已,完全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宋怀瑾大笑,直言人心都是一样的,甭管男人女人哪一个是不妒的,怕是菩萨都有私心,男人想叫自家女人心里只有自己一个,但凡女人跟旁的男子多说一句话心里都不好受,可却苛求自己纳了许多美妾还要妻子心平气和好好对待,无异于痴人说梦,只说自家夫人善妒正是因着心中有自个儿。那些不妒的,分明就是心里没有你的,或是根本瞧不起你来,有些人不说好好琢磨一下。反而越发的得意洋洋的。
虽然宋怀瑾这话说的极为难听,然要是仔细一想,也觉分外的有道理,听的好几个人都是心神动荡难安。
自然,这话没多久就传了出去,越发叫金陵城里那些太太奶奶羡慕极了季颂贤。好些个姑娘对宋怀瑾更是心生钦慕之情。
就在此时,季亿进宫求见庆丰帝,庆丰帝在乾清宫召见他。
季亿进了乾清宫,先给庆丰帝行了礼,便送上折子:“陛下,臣近几年只觉年老体弱,许多事情都是有心无力,这几年越发的感觉明显,好几件事情险些办坏了,臣深感无力再任宰相之职,特来跟陛下请辞,请陛下看在臣年岁越来越大的份上允臣告老。”
庆丰帝吃了一惊,打眼看季亿,见他满脸的诚恳,便道:“朝中还需要季卿,怎能告老。”
季亿垂头,声音中带了几分哽咽:“臣自打二十多岁上中进士为官以来,到如今四十余年,臣不敢说有多大的功业,然也算是勤勤恳恳,尤其是自陛下登基以来,臣于陛下君臣相得,陛下对臣的知遇之恩,信任之情臣不敢或忘,臣也想再替陛下多做几年事,然臣这几年确实身子骨不行了,若是再不告老,说不得要出什么漏子,为了朝庭安稳,也为着臣能轻闲几年,臣请陛下允准。”
这般说着,季亿老泪纵横。
庆丰帝想及他登基以来,季亿就一直辅佐帮衬,算得上忠心耿耿,且季亿没有什么私心,又最是清廉能干实事的,这么些年以来,也算是替他安稳朝臣,牵制高太后,立下了许多功劳,如今他手底下可用的朝臣也多了,有好几个都有宰相之才,倒也不须得季亿再坐镇,既然如此,允了也就是了。
因此,庆丰帝脸上虽为难,可还是点了头:“既然季卿要告老,朕也不能不尽人情,朕准允就是,原来季卿家住的宅子是朕赐下的,虽季卿告老,然这宅子朕也就不收回了,卿放心安住,朕再赐卿白银万两以示嘉奖。”
季亿不想还有这等好事,立时叩头谢恩。
庆丰帝亲自下了御座将他扶起,洒泪道:“朕和季卿君臣相得,卿若告老,朕也实在想不到还有谁能比卿做得更好,卿这一走,朕也极为难过。”
君臣二人险些抱头痛哭,待过了好一时,两个人擦了泪,季亿才又道:“臣虽告老,然也不会离开金陵,陛下若得空的时候,可去臣家中坐上一坐,臣虽不才,然也能给陛下供上清茶一盏,和陛下聊上几句。”
庆丰帝听的心里越加难受,又安抚季亿几句,才叫他告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