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空中大秦的律法,不同于杨依萍原先所生活的时空。
在二十一世纪,打官司不管谁是原告谁是被告,在法律面前都是平等的。即使是刑事犯罪嫌疑人,在没正式定罪之前,法理上也是以无罪之身对待,依然享受法律面前的平等。
可是在大秦,原告和被告的地位是不一样的,被告一进衙门,先亏理三分。所以,刚才在周琦要审牛二和韩五时,梅诚敢出面为他们辩解,周琦也没敢立刻动刑,可现在梅诚成了被告了,周琦再不会对韩五和牛二客气。就算打错了,他周琦也没有过错,对于被告,冥顽不灵之徒,就该动大刑。这个时代可没有人权可言。
牛二和韩五被按到了地上,周琦拿起一根水火签,冷冷说道:“你二人可没有功名在身,本官想打便打。此时你们说实话还来得及,免得受皮肉之苦。”
牛二、韩五也知道,周琦手中的签子一旦丢下,那他俩一顿水火棍是免不了了。
他俩本就是给人当家仆的,并不是梅诚的什么至亲,自认为没必要替梅诚挨这顿打,两人对视一眼后,都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绝望。
牛二最先忍不住了,他连忙讨饶道:“大人千万别动刑,小人说实话。”
周琦一听,忙将那根铁签放回筒中。衙役们随即放开了牛二、韩五。
“起来回话。”周琦对牛二、韩五说道。
“谢大人!”牛二站起来,又道:“其实,我二人是被我家梅老爷胁迫,这才做伪证的。那三幅对联,并非我家梅老爷所作,那张纸上所写的,实际上是我家梅老爷在今日到达嘉香斋开业现场后,躲在马车里写出来的。”
梅诚一听牛二的话,当即闭上了眼睛,面如死灰。
“韩五,牛二所说可是实情?”周琦又问韩五。
“是实情。”韩五也只好说实话了。
“梅诚,你现在还有何话说?”周琦望向梅诚。
“无话可说!”梅诚闭着眼,汗珠顺着脸颊一个劲的往下流。
栽了,今天一栽到底。终日打雁,最后还是让雁啄了眼啊。实在没有想到,在自己最为得意的诉讼一事上,今日竟载在一个小女子手中。悔不该,贪恋他人钱财啊!
梅诚此时心中生出万般悔意。也许,今天就是老天爷对自己这么些年所做龌龊之事的报应吧,如果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唉,悔之晚矣。
“啪!”周琦拍响了惊堂木:“现在结案……”
这时,杨依萍忽然出声阻止:“县令大人,小女子还有话说。”
周琦一愣,随即问杨依萍:“杨姑娘,本官已经审清一切,你的清白也得以澄清,你还有何话说?”
杨依萍道:“小女子与梅诚在今日之前原本素不相识,更加无冤无仇,梅诚为何要诬告于我?小女子认为,他背后必有人指使,还请大人查明一切,揪出幕后不法之徒。”
周琦想了想,点头说道:“杨姑娘所言有理。”随即他又问梅诚:“梅诚,你背后可有人指使?”
梅诚道:“无人指使。”
周琦又道:“梅诚,若是背后有人指使,那么你只是胁从,一切罪责当会减轻。可若你不愿说出幕后主使之人,那所有的罪责,由你一人承担。”
梅诚朝周琦拱了拱手道:“大人,学生说过了,无人指使于我。”
“那你与杨依萍可有仇怨?”
“并无仇怨。”
“那你为何诬告于她?”
“学生只是想借此事沽名钓誉。”梅诚很光棍的说道。
周琦没办法了,下意识的望向李鸿煊。
杨依萍一张嘴,刚想质问梅诚,谁知李鸿煊却拉了她的衣袖一下。
杨依萍诧异的望向李鸿煊,李鸿煊冲她微微摇了摇头。
杨依萍虽然不知道李鸿煊为何要阻止她,但她还是保持了沉默。
周琦看到李鸿煊的小动作,也知道李鸿煊是要让他就此结案了。他一拍惊堂木道:“经本官查明,梅诚状告杨依萍剽窃一案,实属诬告。梅诚为沽名钓誉,诬告良民,按我大秦律例,诬告反坐,梅诚道德败坏,本应受杖刑、号枷示众,但念其身有功名,不受肉刑,本官便判你于家中闭门思过百日,由你坊中武侯监管。”
宣判到此,周琦下意识的看了李鸿煊一眼,见李鸿煊脸色不怎么好看,周琦知道自己的判罚轻了,这位王爷不满意,便又道:“梅诚身为举人,不知读书明理,却行诬告之事,实在有损士林之誉,本官定报请大兴府教谕,革去梅诚举人功名;梅诚身为讼师,不知维护大秦律例公正,却行诬告他人之事,念及此,本官责令,今后梅诚不得再行替人诉讼之事。若有违反,本官定会以蔑视朝廷官员之罪治你。梅诚,你可服判?”
“学生服判。”梅诚耷拉着脸说道。
周琦望向李鸿煊,见李鸿煊此时在微笑着点头,他总算是松了口气。
堂外,此时人人面带喜色,梅诚这个“没良心”的讼师、士林败类,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今后,再也不怕这人兴风作浪了。
周琦又一拍惊堂木,对牛二和韩五宣判道:“牛二、韩五,替梅诚做伪证,蔑视大秦律例。按罪,杖三十,号枷三日示众。但念及你二人乃受人胁迫,且最后关头幡然悔悟,举证梅诚诬告之事,特免你二人肉刑,改为赀刑,罚你二人各交赀银二两。又念你二人本为梅诚家仆,且受梅诚胁迫,所罚赀银,由梅诚替你二人缴纳。你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