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太后看似深居后宫,不问政事,朝中的很多大事都是太后在背后做主。百里木不过是一个虚衔,挂着帝王的名号,是江太后手中的棋子。
他暗自嘲讽,江太后一生都精于算计,想要一统天下,让自己的儿子成为君王,如今九五之尊的帝王又如何,他依旧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废物。
待青史离开,百里溪抬着掌心,嗅到一股浅淡的酒香,夹杂着淡淡的温热。沉睡中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在用毛巾给自己擦拭手心,包括焦心,挠的有些微微的痒。
他睡的很不安稳,却脑子极致的清醒,迷迷糊糊的还听见沐夕瑶边忙着擦拭,边嘀咕着说话。
可恨的是明明记得很清楚她说了些什么,醒来的时候却什么也不记得。
久久的望着手心,还有那赤着的双脚,百里溪眼眸里透着温和的笑意,直达眼底。
起码从这里,他知道,沐夕瑶的心里是有自己的位置。
这一觉他睡的很舒坦,相反的,沐夕瑶回到客栈之后,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她脑子冷静下来的时候,就一直在想百里溪的那些话。他没有说是不是他做的,只是说他根本不屑一顾那些下三滥的手段。
也是堂堂的王爷,若是真的想要自己死,一句话的事情,也没有必要绕着圈子的将流雪和玲儿绑走。
想到这,沐夕瑶猛地从床榻上坐起,从枕头下取出了那本解毒谱,点燃了烛火,她坐在了床前,在烛火下打开了那本解毒谱。
密密麻麻的写着繁体字,沐夕瑶觉得自己都能奔溃,繁体字啊?
翻阅了一个大概,也只能认识不到二十的字,而且那些根本就连不到一起。
一时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要炸掉的感觉,这本书只能尽快的找到师兄和绯夜,交给他们,才能想出最好的办法。
回头又想,百里溪认识这些字,他说必须和毒谱一起用才可以,他的话到底能不能信,还是得师兄说了之后才算。
将书继续藏回了床底下,她翻身躺在了床上,还是睡不着。
一夜就这样反复的转来转去,到清晨的时候,沐夕瑶两个眼圈重重的,清醒的厉害。
起床之后,她换好了衣裳,将那本书藏在自己最贴身的位置,收拾好包袱就要出门。
出门就遇到了守在门外的小五,小五继续缩在门口在打着酣睡,听到脚步声,匆忙起身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就道,“师叔,你起来了?这有份你的信。”
小五将信封递给了沐夕瑶,嬉笑道,“师叔,你穿成女子的模样每天戴着面纱不累么?还是夕公子玉树临风惹小五欢喜。”
小五的话音刚落,突然出现的月丽,一脚就踢在了小五的屁股上,还顺带着用剑柄敲打了下小五的脑袋。
因为背着身子,小五全然都没注意到,又是一脚一剑,小五痛的嗷嗷的叫了几声,回身就怒视着月丽扯开了嗓子骂起了起来。
“你这个疯女人,有病吧。干嘛每次都打我?好歹我也是你师兄,你这样是找死么?”小五不满的怒视着月丽。
说话间,小五就冲过去,追着月丽,两个人互掐了起来。
这两个人在一起总是有说有笑,反正不是月丽闹,就是小五在闹。
小五这个人吧,有时很聪明,有时很蠢,幽默而风趣,没有什么坏心思,很会逗人开心。
看着两个人打闹,本想问问小五这信是谁送来的,不想小五这个情况怕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谁送的。
兀自拆开了信封,信上只有简短的几个字,城东成湖畔,麦决。
落款是麦决,字迹也是麦决的。
沐夕瑶望着那信纸莫名的就勾唇笑了,她差点忘了,在这个成城里,她还有一个好朋友麦决。
以她对麦决的熟悉,他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倒也没有什么可以顾忌的。
一直在一旁沉默的月修走近了沐夕瑶,悄声问道,“师叔,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沐夕瑶点了点头,她笑笑道,“我要去见一个麦决,月修,你知道师兄现在在那吗?”
那本书还在自己这里,她现在必须想办法交到钟离轩的手中,百里溪的书丢了,若是他派人来抢回去,那岂不是自己昨晚都白白忙活了。
想起昨晚她亲自给百里溪擦拭手心,连脚心都擦拭了。她长这么大,可还没有给自己的爹娘擦过脚呢。
月修皱眉,摇了摇头道,“师叔,有什么事情吗?圣君向来行踪不定,月修不知他现在何处。”
也罢,沐夕瑶只好先去会会麦决。
月修担心沐夕瑶,执意要跟着,沐夕瑶本来想拒绝,随后一想,百里溪那边若是派人来抢,有月修在,总比她一个人单枪匹马的要好。
栈,月修驾着马车,沐夕瑶坐在马车里,两个人朝着城东的湖畔而去。
清晨的阳光暖风拂过,秋后的成城,略显着苍凉,绿茵渐渐暗黄,满山的黄叶昭示着冬日即将到来。
坐在马车里,摇摇晃晃的,沐夕瑶胃里开始一阵翻江倒海,只觉得有些恶心。
她掀开了车帘子就开始狂呕了起来,胃里各种不舒服。
月修吓了一跳,好在车子已经出了城,在郊区的路上,来往的人并不多。马车一停下,月修就扶着沐夕瑶下了马车。
一直蹲在路边,沐夕瑶掀开连纱,她就歇斯底里的吐了起来。
完全忘记了自己脸上的伤,好在昨晚回来的时候已经上药,只是有个别的红疹,不是特别的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