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监理司无法给百姓一个交代,我上官文景也必然不会轻易绕过罪魁祸首。
烛火摇曳,灯影晃人,颀长的身影洒落在冰冷的地板上,二人目光直视着彼此,仿佛各自斟酌了各自眼眸里的神色。
眼神的较量,往往最先放弃的人分两种,一种败了,一种故意败了。
钟离轩正是如此,今日约见上官文景本就是有意图之,自是不愿意两方的情绪闹到尴尬的境地。
想至此,他敛眸轻声笑笑,原本紧张的氛围,瞬间轻松了些许。
他起身拂袖为上官文景再添上了一杯茶水,“都言上官大人体恤百姓,是百姓的衣食父母,爱民如子。比起皇上丝毫不逊色。今日倒是让钟某大开眼界。恭维的话我也不多说了,关于空巷的事情,我想和上官大人好好谈谈。”
见他不语,钟离轩再次补充道,“上官大人,我今日来请你,不为别的,只为我们统一的目标,关于江谛,想必左相是恨之入骨吧?”
饶是一惊,上官文景抬眸打量着钟离轩,眉头皱起,惨然笑问,“圣君本就是江湖人,倒是何时开始关心朝政?况且你我空巷时并不在场,有何可谈?”
上官文景自知,他素来深入朝堂,埋首伏案,除去天下百姓的事情是为重任,其余的事情,他向来不会多管。对这个传闻中的江湖武林圣君也是敬而远之。
素来江湖事情复杂,比起官场却略显清晰,江湖人重杀伐,一切都是用手中的刀剑说话,而朝堂之上,看不见的硝烟,看不见的利剑,随时可能会葬身死地,却连害死自己的敌人都不知道。
在朝堂里摸爬滚打,他清楚自己的初衷,当日誓要考上状元,位居人臣造福百姓。如今他却越来越看不清。
父亲将自己送上了朝堂,苦心教导誓要自己考上状元,做一个清明廉洁的好官,也要做一个正直不畏权势的好官。一定要敢于与恶势力相斗,切不可因为畏惧而让坏人逍遥法外。
他一直谨记着父亲的教诲,当日送上京城的路,。父亲说,只要文景考上状元,入朝为官,他日封为丞相之时,便是父子再见之时。
待他身为人臣,成为一朝左相,却再也找不到父亲,旧宅被焚烧,清乡惨案,父亲尸骨无存。当地的人草草将父亲的尸体焚烧,只剩下一堆骨灰。
当地的官员得知是上官文景的父亲,将惨案认真的细查了一番,发现惨案的背后是一朝之中只手遮天的右相江谛所为。
自此,上官文景与江谛之间的关系陷入了一个死局。
没有人比上官文景更加恨江谛,因为江谛这个人不仅恶毒,凶残,在朝堂里结党营私,权倾朝野,借着与太后兄妹的关系,又因为江谛身为右相,又是蝶贵妃的父亲。
若不是陈皇后,江文蝶一旦成了皇后,江谛便是名正言顺的国舅爷。
抬眸望着钟离轩,从容不迫神色淡然的钟离轩也是轻声笑笑,搁置下茶杯道,“上官大人,我本江湖人,可是我的师妹江玉蝶是江谛的亲生女儿,他也不肯放过,不仅派人追杀她,包括夕瑶师妹都是江谛再三的残害。不知上官大人可知,我师妹并没有死。”
一惯沉稳的上官文景在听到沐夕瑶没有死的消息之后,还是闪过一丝惊愕,隐隐带着一份释然的笑意,点了点头道,“夕瑶姑娘品性温良,为人和善,老天自会眷顾。”
“那是自然,师妹是爱恨分明之人,她知道江谛再三的残害自己,以及自己的师妹,她是断然不会放过江谛的。今日来,是想向上官大人打听一个人。”
在整个江湖里,钟离轩想知道的消息,自然会有人想尽办法的来找到,而这次的消息,会因为和上官文景有关,他才派人请来了上官文景。
上官文景讨厌江谛,却不会做没有证据的事情,他会江谛死的光明正大。
“但说无妨。”
“上官大人原是清乡人?令尊在你高中之后因大火而死,这件案子的背后是江谛动的手脚,你可知玉蝶的母亲是何人?”
上官文景摇了摇头,关于江相府,上官文景只知江谛的夫人有很多,并不知道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江玉蝶的母亲是何人。
关于相府的传闻,上官文景只是无意中提到这儿江玉蝶在十几年前,因为命里带煞气,克死了自己的母亲,以及江谛的几房夫人。
自然上官文景是不会相信这些荒谬的东西。
不知今日钟离轩提起,是为何意,他温声道,“我是清乡人,父亲的案子早在几年前我已经查清,无奈江谛的势力太大,我一直没有确凿的证据,奈何不得他。关于蝶侧妃的母亲,恕在下孤陋寡闻,确实不知,只是这蝶侧妃与我父亲之死有何关系?还望圣君坦言直说。”
上官文景二十出头,便已是一朝左相,不论是能力还是资历,比起江谛并不逊色。只可惜江谛的狠,上官文景却达不到。
一直以来,钟离轩都知道关于上官文景的父亲上官古与玉芙夫人的事情,本就答应了上官古不会告诉上官文景,自己与玉芙的事情。钟离轩是重诚信之人,自然也不会多嘴。
只是温声笑道,“上官大人,玉蝶的母亲是玉芙夫人。玉芙死于难产,江谛之后的几房夫人都离奇而死,江谛便将这些过错降罪到玉蝶的身上。倒是有一件事情,上官文景想必并不知晓。令尊隐居乡野,不问世事,为何会被朝堂里的江谛残害。因为当年您父亲当年被玉芙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