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夕瑶搀扶着林络坐在了院中的竹椅上,她查看了下林落腿上的伤口,那破败的衣衫上沾染着已经干结的血渍。
黑色的布靴上划破了几个口子,一条腿似乎完好,另一条腿只看见空落落宽松的裤腿迎着风在飘荡。
好似那条腿根本就不存在一般,沐夕瑶心里觉得冷涩的厉害。
林落见沐夕瑶露出怜悯之情,他敛眸笑笑,那抹笑带着几分歉意,指了指门口,“姐姐,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先关了院门,我有件事情想告诉你,不要隐瞒你。”
原本呆愣住的沐夕瑶,在思量着怎么帮林落检查伤口,她心中有个疑惑静下心来的时候百思不得其解。
空巷惨案是昨天发生的,而今日才隔了一天,传闻惨案中无一人生还,为什么林落却幸运的活了下来。而且最奇怪的时候,林落的腿说是在空巷中受伤所致,这空荡荡的裤腿只沾染着一些干结的血迹,若是这条腿真的是在空巷里被砍断,仅仅一天的时间不可能腿上没有包扎,也没有任何的痛迹。
一般被砍断了腿少说要在床上养个几个月才能下床,林落到底是怎么从空巷里逃走的,又是为什么不在家里养伤,去了柳巷的街道。
心里郁闷之时,见林落示意自己关门,她没有多想,直接去关了院门,她在意的林落到底有什么话要说。
关门之后,回身的瞬间却见林落抖动了下裤腿,他从椅子上站起,扑腾的跪倒在了地上,对着沐夕瑶叩首。
微微皱眉之后,沐夕瑶咯噔了一下,有种受骗的感觉,林落四肢完好,除了腿上袒露的位置露着血疤之外,丝毫也没有其他的伤痕。
她凝眸望着林落,等待着他的下句。
“姐姐,对不起,我骗了你。我的腿根本没有断,昨日在空巷遇到突来的袭击,我很机智,被划了一刀在手臂上,于是我就故意倒在了血泊里,沾了满身的血液。以假死之态逃过了一劫。我们的尸体被抬到了空巷里,空巷的收尸人,有一个是我朋友。所以我活了下来,因为父母已死,我势单力薄不能替父母报仇,所以只能以悲悯的残腿在柳巷,我知道,官府一定会派人来查,只是没有想到,没有等到上官大人,居然等来了大人的朋友。原本我打算继续装下去,可是姐姐的善良和聪慧让我知道,与其拙劣的装残,不如坦言帮住姐姐和大人一起破了这空巷案,好还我父母和上百人的怨恨。”
无力的苦笑,沐夕瑶一直觉得自己看人很准,可是来到这里之后,她才发现人心难测,不是谁都可以看穿。
自己自认聪明一世,却被一个少年欺骗。她倒也不觉得生气,只是觉得少年很聪慧,不但没有气恼,反而竖起了大拇指,温和笑问,“你很聪明,不必自责,不过我不懂,你明明不会武功,你的腿是怎么做到的?我看见的是一条空荡荡的裤腿.。。难道你连会武功的事情也隐瞒我?那柳巷的那群乞丐欺负你,你是故意被欺负?”
少年愧疚的摸了摸后脑勺,一个青涩的少年,像是犯错了一般,望着沐夕瑶各种窘态。
急忙解释道,“姐姐,对不起,我不该骗你的,不过我确实不会武功。其实吧,我这属于家族遗传。我娘亲曾经是武林人,会武功,她最拿手的是祖传的缩骨功,我从小跟着我娘亲学了缩骨功。偶尔会陪着娘亲去表演缩骨功,但是武功我可是一点也不会。我娘说,这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被杀死的都是会武功的,乱世江湖,做一个寻常百姓便好。昨日我亲眼看见那些人用剑去刺杀我爹爹,娘亲无奈,为了救爹爹死在了那些人剑下。”
林落的故事让沐夕瑶觉得有些震惊,本以为是个寻常人家,想不到林落的母亲竟是江湖人,坐在小院里,林落告诉了很多事情。
林落的母亲原名叫落霞,曾是青城派的弟子,下山行走江湖时,因为爱上了林落的父亲。便退出了青城派,隐姓埋名成了普通人家。
因为落霞会武功,林落的父亲得到落霞的保护,二人很恩爱,在市井生活里,落霞已经渐渐变成了寻常百姓。
没人知道落霞的来历,只是知道这个女人很爽朗,为人豪爽,与街坊邻居的关系都处的很好。
落霞夫妇很乐于助人,很受街坊邻居的喜欢,林落的父亲有一个哥哥,娶了一房悍妇。夫妻两很败家,都喜欢去赌。
赌完欠了债就会来林落家借钱,一开始借的少,夫妻两觉得都是亲戚,借钱无妨。
谁知道这两人不仅不知感恩,反而三番五次的来借,借着借着就成要了。借了钱从来不还,一说起,这二人就会嬉笑着说自家人,别那么讲究。
后来落霞实在见不惯这种人,不仅借钱,还理直气壮。不仅如此,还在街坊邻居面前说落霞来历不明,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还说落霞借着自己会武功,经常了不起。
二人一次借钱没有借到,便打了林落,那时林落还小,惹怒了落霞,落霞便出手打了这二人,并且与林落的大伯大婶断绝了所有的关系。
因为落霞会武功,二人一直忌惮,不敢放肆。
如今落霞夫妇死了,她们反倒是猖獗了起来。
林落后来提到,这大伯大婶根本就不是什么正经人,不仅不学无术,不务正业,都四十多的人了也没有一个孩子。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因为两人都忙着赌博,孩子直接被活生生的饿死了。
前段时间听闻成城有一个新的帮派,他们在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