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觉得手脚有了温度,她颔首望着发呆中的林落,柔声道,“林落,我会向百里溪提携你,以你的才智,必然会大有前途。”
林落恍然间怔怔的望着沐夕瑶,略微的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道,“师父,你已经很照顾我了,至于仕途随天命,若是百里溪想重用我,自然不会让师父去提携,若是不想重用,反而影响师父和他之间的关系。我林落一生潇洒自由惯了,不求名利,不求权势,只求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成为了一个自由人。我早知道师父的心意,愿意为了那个人而留在他身边,人总是要有归属。师父能找到自己的归属,林落也替师父开心。”
能看透自己的心思,也只有林落了。
想起成城的那些故人,心中说不出地伤怀。
“林落,既然你明知道人都要有归属感,那你知道自己的归属感在那?我心中有他,愿意留在他身边,是因为我已漂泊无去处。天大地大,我除了留在他身边,我已经找不到任何的地方可以容纳我疲惫不堪的心灵。因为我腹中的孩子是他的,我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起码有爹有娘。哪怕他不爱我,等到孩子长大,我便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仅仅只是因为孩子吗?”林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底有些苦涩,很快又转而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
“我知道,师父其实心中还是有王爷的位置,你为了他付出这么多,一而再再而三的救他,为了他可以忤逆自己的师父,可以与自己的师兄背道而驰。师父,我知道,此次去成城,必然会和圣君等人再次遇见。我希望,这次攻城之事,师父在背后静静的看着就可以,一切都交给百里溪和我去做。钟成到底是你的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虽然他为了权势甘愿利用你,逆天而行。依旧无法改变他是你师父的事实。况且圣君又是你的师兄,不管他们打着复国的旗号是为了谁,我只希望师父不要再夹在你师父和百里溪之间。”
能明白自己的处境,还设身处地的为自己着想的怕只有林落了。
沐夕瑶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最初相识的人,早已走失在人海里。那个无意间相识的人,却一直守在了最后。
人潮里,淹没了太多了感情。
一路的漫长,因为孤寂漫漫无期限。因为林落的陪伴和闲谈,这五百里的距离,不过多久马车已经走至了府邸的门口。
马车停顿下来,林落最先下车,掀开了门帘之后,扶着沐夕瑶下车。
因为坐了太久,突然起身,双腿麻木,她险些站立不稳,额头直接磕在了马车的门框上。
林落一个慌张,焦急的扶住了她,一拳就砸在了马车上,谩骂道,“该死的,这个车顶怎么就这么碍眼呢?”
“.”额头的疼痛还未反应过来,沐夕瑶见林落一拳砸的马车晃动了一下,她忍不住蹙眉道,“林落,你是不是傻了?这马车可都是玄铁镶嵌,你这手不要了吗?”
“师父,当然要啊,没了手那可是残废了。不过是太气愤罢了。”
下了马车之后,青史上前就吩咐侍卫将马车里的东西整理了下。
“王妃,这一路颠簸,受苦了,我已经吩咐了厨房去做些暖胃的饭菜,你先回去休息吧。”
这一路,此去乌兰和,那块玉佩的来历,沐夕瑶一直都没有来得及询问百里溪,如今见到青史,她心下也明白。
林落陪着沐夕瑶,朝着府邸而去,天边的骄阳红彤彤的,没有半点的余温,冷风刮过,还是冻人的厉害。
她紧着袍子,忍不住叹息道,“这北方的天还真是冷的厉害,有些怀念成城了。林落,你一定很想家吧?”
说这句的时候,沐夕瑶一直扬着下巴望着南方的天边,思念一个城,想念一群人。
林落也跟着叹了一口气,眼眸透着几分忧伤,仅仅这一个眼神,沐夕瑶已经猜到了他的心思。
“你是不是想状子了?可惜我们竟然连给状子连个墓碑也没有立,也不知他的尸骨被安葬在何处?状子是因为我才卷入两人进去。林落,我欠你太多条命,欠你太多的人情。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还给你。”
空巷案开始,林落父母的死去,是因为那一场陷害,到底是因为自己,她总是觉得因为这件事情,欠了林落。
后来状子因为跟着自己参与救出百里溪的事情,而被杀,这件事情对于林落来说,再一次的是一种打击。
从离开成城道北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谁也没有再提起过。仿佛是心照不宣,害怕触碰那伤疤。
这一次提起,终究是因为回到成城,始终都要面对。
半晌,林落都没有再说话,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子,一进屋内一股暖气而来。瞬间觉得暖意满满,火炉正烧的很旺。
林落扶着沐夕瑶走到了炉火旁,笑道,“师父,你看,这炉子的火都烧好了,这一次青史想的倒是蛮周到的。你快来炉子陪旁暖暖。”
见到炉火放佛看到了初起的太阳,沐夕瑶也是满心欢喜,她跟着林落走至了卧榻旁。
卧榻上面铺就了三层的被裘,又是靠着一个软枕,沐夕瑶坐在了卧榻上,靠着卧榻,一路的颠簸,本就疲惫不堪,能拷到炉火,又能坐在这软软的卧榻之上。
沐夕瑶如释重负一般长舒了一口气,林落走至内室,取了一床被子,盖在了沐夕瑶的身上。
左右环顾了下屋子,摆设包括所有的风格都干净整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