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色微惊,直接双腿抖动了下,下地起身朝着他走了过去。
因为被困在床上三天三夜的时间,虽然小白帮她解了,但因为长时间没活动,四肢早已麻木。
她刚走没有几步,扑腾一下就跪倒在了地上,正好跪在了钟成的面前。
眼眶红肿,长时间的不进食,整个人都提不上一点点力气。
跪在钟成的面前,她直接叩首,本打算三叩首,才扣了一下,钟成忽然面色一惊,慌张道,“公主,万万不可,你这是要折煞微臣。”
“师父,我从来不认识什么公主,也不知道什么微臣不微臣的。我只知道我叫沐夕瑶,我是您的徒弟。就算您不认我这个徒弟,也请您允许我行礼完毕。”
言罢,沐夕瑶又是跪拜三叩首,之后才直起身望着钟成道,“师父,徒儿不孝,违背了您的旨意,愿凭师父责罚。只是徒儿不懂,十三年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师父为什么不肯放下。公孙国已经被灭了,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一个朝代,一个国度不管是什么原因,能别灭说明它已经失去了存在的价值和意义。正因为如此,一个朝代经久必衰,总会被新的朝代替代。这是亘古都无法改变的事实。所有的复国到最后都必然会走向不归途。师父,您收手吧。您身为蝶骨仙,受世人尊崇,又何必要走上这样的路。”
钟成面色一冷,他突然站起了身子,满脸的苍老,白发染双鬓,昔日的师父已经老了。
“够了,不要再说了,我钟成生是公孙国的臣,死是公孙国的鬼。为师一直为了你着想,从小到大,都没有给你过太多的苛求。却不想如此放纵你。百里一室杀了你的父皇母后,你却为了百里青的儿子,与为师作对。你这样做,对得起你死去的父皇母后吗?”
钟成的声音严苛冰冷,沐夕瑶还是第一次看到师父生气,她并没有觉得惧怕,想起在岭镇发生的一切,她沉思了好一会,才继续说道,“师父,你为什么一定要针对百里溪,杀了父皇母后的人是百里青和江谛。江谛才是最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师父应该对付的人是他,而不是百里溪。师父,你知道百里溪的母亲静妃是谁吗?”
钟成嘴角抽搐了下,半晌不语,只是脸色冰沉,宛如那海底深处的潭水,泛不起一丝涟漪。
这份淡然和平静,才是钟成本该有的。
长舒了一口气,她还是决定将这件事告诉钟成,“师父,岭镇钟府您还记得吗?钟老爷曾经有三个孩子,一个叫钟和,其余两个女孩,一个是失踪了,十三年前,一个在钟府灭府时的那场大火里被劫走。那个失踪的女人就是江太后,而被大火时被劫走的人是静妃。江太后这么多年不肯杀了静妃,怕是早就知道她是自己的亲妹妹。师父,您既然精通占卜算卦,怕是早就知道了吧。您当年为了夺走玲珑珠,杀了府中的侍女。”
“你怎么会知道这一切?”
“师父,这些还不算,当年的钟和是公孙国的丞相,公孙国的先皇曾经痴迷书卷和修道,企图将公孙国发展壮大,他最看重的人叫白发翁,并亲自请来了白发翁修撰灵月秘籍,白发翁当年在天下受人尊崇,门下弟子众多。其中包括萧环等人。秘籍编纂之后,公孙国突然陷入了一个死境,萧环一干人等被卷进了一场风波之中。但凡参与编纂灵月秘籍的人全部都死了。师父,不会不知道的吧?当年的丞相是你,公孙国的灭亡,是师父亲自看着一步步走上了不归路。”
“够了,不要再说了。不要以为你是公主,我此刻拿你没办法。”
“师父,公主?呵呵,我真的是公主吗?怕是只有你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真正的公主早就死了,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公主。而是一个死人,你明知道公主已经死了,可是你不甘心。你不是想替公孙国复仇,而是想要让自己的野心得到满足。钟离轩就是你钟和的儿子,你不过是,利用着自己的儿子而在替你卖命。”
啪的一巴掌落在了沐夕瑶的脸上,因为重心不稳,她被打的跌坐在地上。
钟成面色阴冷,透着令人畏惧的寒意,这种寒意足以杀死任何一个人。
当一个内心的阴暗面被人一点点的撕开揭穿,那个必然会消磨掉心底最后一点点的理智和善念。
这一点,沐夕瑶早就清楚,本来师徒之间的恩情,她还不愿意撕破脸,可是她实在是不忍,也不愿意看着师父和师兄一直错下去。
也早就知道,当她亲自揭开师父一直隐藏的阴暗面时,那也是自己要走上绝路的时候。
师父会不会杀人灭口?
若是真的要杀了自己,倒也不错,死了总归是一了百了的事情。说不定死了,她可以回到自己本该存在的事情。
比起每天将脑袋悬在脖子上,每天都是惶惶不安的活着,不是会在那一天一不小心就身首异处。
她宁愿回到那个职场里拼斗,也好过每天担心受怕一般的活着。
钟成半天之后都没有动作,反而是沉住了气,冰冷甩袖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既然你知道了,也没有必要隐瞒你。那两本书交给为师吧。”
跌坐在地上的沐夕瑶咧开嘴笑笑,“师父,原来你真的是为了书来,是不是要了书,你就肯放过百里溪?”
“为师会考虑的。”
“呵呵,你以为所有的人都会像师兄那么傻吗?这么多年居然把自己的父亲当做师父,一直以来为了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