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的生活里,对流雪来说像是一段幽长的梦魇,父亲死时她刚刚出生并未亲眼所见。

关于父亲的死,她还是无意间听着邻里的乡亲闲话家常时听到的。

每每站在父亲的牌位前,她整个人都觉得寒意透骨,凉飕飕的窜进了骨头里,冻的她瑟瑟发抖。

脑子里会浮现出父亲惨死的样子,满口的黄土,鼻孔里,眼睛里,耳朵里几乎是塞满了黄土。

就连指甲缝里都是,他匍匐在菜园里。

甚至她每每跟着娘亲去菜地里种菜,看着那片土壤,她的脑子里就会想起父亲死时的样子。

夜里梦回,无数次的被梦魇勾住,她梦见乡里乡亲的人对着她们姐妹俩指指点点,说她们是煞星降世。克死了自己的爸爸,以后也会不得好死。

又梦见自己的父亲满手的土渍,长长的指甲缝里塞满了黄土,他两只手勾着伸着干枯的手臂,眼眸里透着腥红色的血光怒视着自己。一张开嘴巴,满口的黄土,看见牙齿和舌头。

他用着腹部发出一阵阴阳怪异的嚎叫声,还我命来,是你害死我。

夜夜惊魂吓醒,她满身的汗渍,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般。

流月的年纪毕竟小,她性子活泼,对那些事情似乎并不在意。而流雪已经整整十岁了,很多事情她都懂事了。

别人的话很轻易的就能听明白意思,她本是见着自己的妈妈太过辛苦,时常垂着腰,说她腰背不好。

流雪偷偷的干一些杂工,攒了钱第一个就给自己的娘亲买药,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送药中被马给踩伤了了。

夜里在木床上,她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看着右手包裹着的厚实的纱布,大夫说,她的手腕怕是要落下伤疤。骨头被踩碎了,要生成新的骨头之后这纱布才能拆除。

这右手以后要小心,若是重力压制,手臂会被轻易压断的。

想起自己的手臂,她眼眶里噙着泪水。

这些对她来说已经不算很重要的事情,生死由命,她早已经看透了。只是她自从进u王府之后就再也没有看见流月。

四下打听也没有流月的下落,她的妹妹才不过十岁,她不知道王爷会怎么安置自己的妹妹。

她的手腕已经残废了,怕是去不了宫里,可是流月呢?王爷会送流月入宫吗?她真的很想找到当年的算卦仙人,问问他到底是不是真的?

为什么她们姐妹两个人不能在一起,必须要分开。

她只期望流月可以好好的生活下去,为了流月,那怕她死也值得。

想起今天所见到的沐夕瑶,看似这沐夕瑶的年龄与自己相差无几,隐隐之中她能从沐夕瑶说话的语气以及行事作风中不难看出。

王妃是一个聪明不羁的人,豁达直率,沉稳内敛。对于婢女她没有任何王妃的架子和脾性,反倒是对筱玲儿格外的心疼。

这是别的主子都没有的,她心里算是慰藉,这样主子是值得她一生去付出的吧。

离开了夕苑,沐夕瑶很快又窜回了马厩的厢房里。

翻过了院墙,她刚刚落地,就看见身后立着一个高大的黑影,沐夕瑶倒抽了一口气。

男人沉闷的开口了,“王妃,有前门,您为何要从这里走?”

“怎么是你?”沐夕瑶有些懊恼,出去这么久都没有被发现,偏偏顺利回来了被青史给抓了一个现成。

愤懑不悦的嘀咕了一句,“青史,百里溪呢?”

青史在的地方,百里溪自然不会远。

目光冷峻,青史指了指厢房的位置,“王妃,今晚的事情,青史不会像任何人提起,不过王妃能告诉青史,这厢房里的女人和男人是谁?”

“女人,男人?”厢房里除了一个风玖阳还有谁?难不成这小子会变声?

一脸兴致的掩面偷笑,青史轻咳了一声,沐夕瑶停住了笑,一本正经的绕着青史转了一圈,浑身上下打量了一番。

啧啧几声,“青史,半个月不见,你又帅了,怎么办,我觉得你比百里溪那个冷疙瘩要好看多了。”

“。。”青史的脸刷的一下就黑了。

越是青史沉闷,沐夕瑶越喜欢逗逗他,继续调侃,“哦,不行,我怎么给忘记了,青护卫和三王爷才是真爱啊。我不过是个挡箭牌啊,他百里溪可以找女人也可以找男人,我怎么就不能找个不男不女,亦男亦女的呢?”

“王-妃。”青史几乎是咬着牙,攥紧的拳头发出一阵咯吱的声响。

啧啧几声,沐夕瑶嬉笑,前俯后仰的笑岔气,“好了,不开玩笑了,厢房里只有一个人,他叫小玖,是捡来的弟弟,在路上救过我一命。要不是她恐怕我就再也回不了厉王府里。”

停顿了几秒,又是抬眼打量着青史,“青史,我这个弟弟他无父无母,毫无依靠。如今跟着我到了厉王府,救我一命。我呢虽然是被通缉的要犯,不过他是无辜的,看在我还是王妃的份上,你帮他在王妃安排一个侍卫的伙计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安排一个人在厉王府,对于青史来说,却是不是什么难事。

他舒展眉头,透着一丝担忧,“王妃,他可以留下,不过必须听从我的调遣,如果违反任何规矩,我会按照厉王府的惩戒来执行。”

“随你。”她轻笑着迈着步子朝着厢房里走去。

漆黑的夜幕下,青史久久的立在原地,看着沐夕瑶走进了厢房里,他思绪凌乱。

王爷到底是找了一个怎样的王


状态提示:第91章 流言蜚语--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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