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的睁开干涩紧绷的眼睑,叶青才发觉眼前的一切与熟悉的家不一样。破旧的房屋,刺眼的阳光从破损的窗户透进来,射在她眼睛上,她又情不自禁的抬手遮住了眼。
再次睁眼,眼前的景象依旧未变,一张八仙桌,一个衣柜,一张凳子。桌子上摆着个茶壶,两个缺口的杯子。衣柜上放着一面镜子,一把梳子,一张暗色的床,这便是屋里的全部家当。屋里很干净整洁,虽然旧,但是一点也不脏!
可,这里是哪里?
“爹、娘,小妹醒了,你们快来!”
叶青只听见一声沙哑的男中音在屋子里响起,随后便听见一阵急促的推门声,影影幢幢的人影推门进了屋子,随即而至的是一道悲戚的哭声。
“青青,娘苦命的女儿啊,你忘了他吧,你何必为了一个薄情寡义之人轻生跳河呢?”
不待叶青反应,她只觉得身上一沉,那哭泣的妇人已经扑倒在她身上,哭的肝肠寸断。
“娘苦命的女儿,你怎么这么傻啊?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咱们一家人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娘,二妹没事儿了,你就别提那些戳她心窝子的痛了!”
叶骏北见自个娘又哭了,又提陈实那个杀千刀的负心汉,双手握拳攒劲,带着三分怒意道。
每次想到陈实那张老实巴交的脸,竟然干出这种陈世美的事儿,还逼得她妹妹投湖自尽,他胸腔内就燃起一团火来,想要找人发泄发泄。明明陈实一向恭谦有礼,性格温和,待妹妹也是极好的,怎么进了一趟京城,中了探花,回来怎么就变了呢?
叶平荣站在一旁,如雕像一般石化,呆若木鸡。良久之后,他才从诧异中回过神来,直愣愣的望着床板上的女儿,哑口无言。
这怎么可能?
青青她明明..
叶平荣虽然诧异,但双眼看着女儿,满眼都是疼爱、欣喜和激动。他猛地吧嗒了两口手里的水烟袋,却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醒来了是好,可以后该怎么办?
女儿家的名誉没了,婆家便难找了。他不怕自己苦点累点养着女儿,直到他死去的一天。可她还这么年轻,以后的日子可咋过?
他虽是爹,可是从小对女儿操的心不比她娘少。一想到女儿以后的归宿,叶平荣的心就跟针扎一样。
他苦命的闺女啊!
“乖女儿,你没事了就好,没事儿了就好,”许氏抬起头看着女儿,破涕为笑,却见女儿没有反应,有些诧异的回头看着叶骏北道,“老大,二妹怎么没反应?”
叶骏北看着神色木讷的妹妹也有几分奇怪,难不成脑子里进了水?这可咋办?
不会的!
他妹妹不会傻了的!
若真是傻了,他就提刀杀了陈实那个负心汉!
“月娘,青青睡了足足三天,可能是饿了..”
“那我去给她做吃点吃的去,”许氏慌忙的点头,抬起袖子又擦了擦眼角,慌慌张张的爬起来去了厨房。
叶青睁着双眼看着房顶,看着一根根房梁,双眼痴痴呆呆,整个人都傻掉了。
她不过是因为爸妈忙着把她嫁出去,她不同意便同父母顶了两句嘴而已,怎么一觉醒来便觉得头痛欲裂,昏昏沉沉的?这也就罢了,刚才哭着喊女儿、大声嚷着喊爹娘、还有抽水烟袋的男人是谁?
她难不成在做梦?
不,这梦怎会如此真实?
她能感觉到痛,那么实实在在,这是真的!
刚刚那古装打扮的妇人说什么?
谁薄情寡义?
她投河自尽了?
难道她--真的穿越了?
对父母不敬,来自老天的惩罚?
叶青默默的望着上天,可惜房顶让她的视线止步,穿越了?她怎么就穿越了?
她还有一场国际厨艺大赛要参加呢!
天啊,来到雷劈死自己吧!
叶平荣和叶骏北父子见叶青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要不是见她偶尔眨一眨眼睛,父子俩还真以为她又死了!
“骏北,你说你妹妹是不是..”诈尸!
叶平荣一脸错愕,拿着烟袋的左手慢慢放下,右手像是机械似的抬起指了指自己的头,没把那句话说完。
叶骏北一把拽下他的手,双眼带着三分暗示,看了一眼自家妹子,拉着自个儿爹就出了门。
屋子里除了浮动的阳光,便只剩下几件不会说话的旧家具,以及床板上石化了的叶青。
她真的穿越了!
脑海里迅速回笼的记忆,让她的心一截比一截凉。
这是含月国,这家人姓叶。家中有五口人,父亲叶平荣,沉默寡言,忠厚老实;娘亲许氏,闺名月娘,本本分分的庄稼人,性情善良;大哥叶骏北,为人正直、好打抱不平,且爱妻如狂,爱妹成痴;大嫂张氏,邻村人,是刚嫁到叶家的新妇;以及这身体的主人,叶青。
这村叫平乐村,村民们都是混居。村里有户陈家,陈家的二儿子陈实与叶青从小定亲,眼看叶青再过一年就及笄,陈实也进京高中衣锦还乡,本该为二人筹备婚事,却不料陈实竟然带着娇妻--京都二品尚书家的小姐回了晋城。一时间,叶青成了整个平乐村的笑话。
叶平荣和许氏仔细琢磨了一番,为了闺女的名声和后半辈子,决定忍了,私下找陈家爹娘说说,这事儿不能闹大,对双方都不好,干脆他们青青吃点亏嫁过去做平妻,这事儿也就罢了。可却没想到陈家竟然一口回绝,还将叶平荣夫妇二人扫除了门,并扔了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