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烈风把眼挪开,懒得多看我一眼“老夫过得如何,你不是很清楚吗?难道,你派在外头守着老夫一家的走狗,没有及时把消息传递给你?”
“怎么会呢?”我挑了挑眉,笑道“他们虽然不中用,可传递消息的本事儿还是有的。如若不然,我怎能在义父方回到边疆不久,便急急赶来?”
“无事不登三宝殿,有话就说吧。”
“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我看了一眼慕容烈风,淡淡道“只是听闻前阵子义父经受了一番风波,大老远回了京城一趟。所以,我特地过来问问,义父此番回去可有什么收获?”
说罢,又言“对了,您跟卿儿相见的时候,不知可曾注意到卿儿的肚子?您这个女儿啊,极其争气。除了云鹤和念忆外,中秋节的时候又多给您添了一个外孙。”
慕容烈风听此,身子明显一颤“老夫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当着逸辰的面,义父何苦装模作样?”我冷笑了声,道“您这几年做了什么,心里想着什么,我都懂。而你,素来也不是个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主儿。咱们父子之间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情分还在。有什么事情摊开了来说,或许对彼此都好。”
慕容烈风听言,挪过头冷冷地看了我一眼,问“逸辰?呵……老夫看,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是你吧!既然你自称自己为逸辰,老夫问你,你可还记得老夫给你取名逸辰的时候,给了你什么姓氏!”
“自然记得”我淡淡应道“慕容逸辰,这个名字我已经用了将近三十年了。”
“慕容逸辰,好一个慕容逸辰!”慕容烈风盯着我“忏愧的是,老夫给了你名字,却没能把你教导妥当!以至于到现在,老夫都不知该叫你一声逸辰,还是嫡长皇子啊!”
“只要义父喜欢,想什么叫都行。”说罢,我又勾唇笑道“慕容逸辰是我,嫡长皇子也是我。于我而言,这并没有什么区别。”
“不”慕容烈风硬气接过了我的话“这两者之间,有着天然之别!”
说罢,他死死的盯着我,眼中的悲凉与卿儿竟如此相似“若你是慕容逸辰,便是老夫的义子!是老夫冒着被满门抄斩的危险,从死人堆里救出来,并且教导了多年的儿子!而嫡长皇子,他跟我不仅没有任何关系,反而,还是一个已经离开了将近三十年的亡人。”
“义父何苦钻这牛角尖?”我嗤笑了声,微微摇头“就算你用嘴巴把慕容逸辰和嫡长皇子的关系划分得那么清楚,也无法改变我体内流动的血液,无法改变我的真实身份。”
说罢,我从怀中掏出了一年前母后写给慕容烈风的书信,道“我很感激义父在当年那种情况下把我救出,赐我名字,并给了我另一个身份,抚养我长大成人。可是,我到底还是闻人皇室中的人,总有认祖归宗的一天。而这一天,已经不远了。”
言毕,我轻轻将那封信放在桌子上,并用中指挪到慕容烈风面前“母后与我念及义父当年的救命之恩与养育之恩,所以特地给义父留了一个极好的机会。只要义父还念及旧情,随时便可带着毓晟等人随我回京。”
“你回去吧”我话音方落,慕容烈风便傲骨开口“你与你母后的心思老夫一清二楚,但,想要让老夫助你们一臂之力,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老夫一生在战场上打打杀杀,只效忠于朝廷!不管你与先皇有着怎样的恩怨,那都是你们皇室中的事情,跟老夫无关!老夫既来了这边疆,便再也没打算回去。”
“义父何苦把话说得这么满?”我早便知道他会说出这等话来,于是也不惊讶。只是把那封书信再往前挪了挪,道“难道,您不想看看这封信里究竟写着什么吗?不想知道,您年少时动心的姑娘,现在心里是否惦念着您?不想回顾回顾,当初您与她的花前月下,一/夜夫妻之情?”
说罢,我又加了句“这可是一年前,母后亲手写下的书信。只可惜啊,我来寻您的时候,您已经在去往京城的路上了。”
慕容烈风听言,瞥了一眼那封书信。只是,却终究没有把它拿起“老夫如今已是个即将见阎王爷的人了,年少时的事情实在太过遥远,老夫记不清了,也不想再去回顾。”
我见此,半眯着眼“若我告诉义父,母后在心中提及了卿儿呢?义父还要如此执拗,不肯打开这封书信吗?”
卿儿,是慕容烈风的致命弱点!以前是,现在亦是!
果然,当我提到卿儿的时候,慕容烈风冷漠平淡的眼终于有了波动。我并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他,等他做出抉择。
约摸,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慕容烈风终是不动声色地把书信打开,细细读了起来。
我仔细观察着慕容烈风的神色,不愿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
母后所写的那封信,我是看过的。
里面除了一些陈年旧事外,便是洋洋洒洒的血泪。信中写满了这几十年来母后的不易和委屈。而关于卿儿的,只是短短的几句罢了。
可那几句,却足以掀起慕容烈风心中的惊涛骇浪。
“你们!你们!”慕容烈信件拍在桌上!随后,指着我的颤抖道“你们竟拿卿儿的前途来威胁老夫!”
“算不上威胁”我淡淡笑道“不过是卿儿自个儿不小心,把一些把柄落在了我们手中而已。”
“你们!你们母子如今当真是越发鬼迷心窍了!”慕容烈风握紧了拳头,质问道“老夫曾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