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全猜中了,全部,一点都不少。
杜芮咬着牙,看向不远处的夏梓修,她该怎么办?梓修,会不会有危险,她怎么能这么愚蠢,怎么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就喊了梓修……
“只是有一点我很奇怪。”路槿桓碰了碰她柔嫩的耳朵,“那次见你在酒吧做服务员,是什么情况……”
钢琴曲停下,他们的步伐也停下,杜芮手从他的肩膀上放了下来,晶亮的眸子毫不畏惧的看向路槿桓。
“是我为了攒钱给梓修买那副袖扣,瞒着他偷偷打工的。”
路槿桓微愣,那一刹那,他将夏梓修从头到脚羡慕了遍,然后他又下了个决心,这个女人,他要,一定要。
杜芮松开他,“如果你想用我来威胁他,你做不到的。”
她说这句话是带着必死的信念。
路槿桓身形微顿,他的决心,她会用命来动摇,不为其他,只为保护那个男人。
她在寒岭里的这些日子,花尽了心思,小心翼翼的过着每一天,她的顺从,她的忤逆,她的小脾气,她的假装,她的忍耐,她的眼泪,她的血。
全都是为了那个男人。
杜芮冷漠的走出舞池,既然都知道了,就没有什么好装的。
路槿桓以为她会直接走向夏梓修,却不料她只是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单手撑着下巴,吃着盘子里的食物。
他走到她身边,“你看上去可真够淡定的。”
“你不是让我别慌?”杜芮好笑的抬起头看向他,“其实你根本不用做到这种地步,早说开,我也不用掩饰,你也不用装,大家都轻松点。”
路槿桓向来是佩服杜芮的胆识。
他坐到她身边,既然身边的这个女人都不着急,那他也没有必要紧绷着自己的神经。
“是不是刚才在小花园里,夏梓修和你说了什么?”
杜芮看着桌子上的红酒,她真的,很想,很想,用这个酒杯,杀了面前的男人。
忍下这股冲动,她什么也没有做,她已经不听话了一次,这次,她不能再不听话。
不然,害了梓修,她也不用活了。
“不错,已经彻底保持沉默了。”路槿桓轻轻拍了拍手。
“杜芮,你觉得今天晚上,夏梓修有这个能力,将你从我手上带走吗?”
杜芮看了他一眼,而后低下头,不说话,这么复杂的问题,她思考不出来,她只知道,夏梓修答应她的事情,没有一件是做不到的。 他答应了要带她回家,他会做到……
路槿桓的眸子微冷,看着她这副样子,他知道她的脑袋瓜里又开始思考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想让他知道,也不想让他介入的东西。
“芮小怪……”
“不要这样叫我。”杜芮微微抬头,“一点也不好听。”
“……”
“我们之间不是可以相互取绰号的关系。”
路槿桓轻笑。
“杜芮。”
“……”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你可以问,但我有权不回答。”
路槿桓清俊的面容闪过一丝冷冽,“在地下宫殿的这段时间,你对我,半点心思都没有,是吗?”
杜芮抬起头看着他。
“偶尔的羞赧,偶尔的脸红,偶尔的嬉笑,都是你装出来的?”
“不是。”
杜芮老实的回答。
路槿桓有些欣喜,眸子里闪过一丝叫做希望的东西。
“那只是顺其自然,只是理所当然。即便一只狗舔了我,我也会脸红,即便是一只狗朝我蹭了蹭,我也会嬉笑出声。”
“……”
“我被抓的第一天,就很老实的说过,我有男人,那时候你没有打死我,现在还想奢望些什么?”
路槿桓看着这个小女人,她完全变了样,他早就说过,这女人就是个白骨精,会万般变化!
不同的时刻,她总是展现出不同的样子。
“路槿桓,杜芮这个人生来就是夏梓修的。”杜芮眼睛微红,“谁也抢不走。我不知道我哪里吸引了你,但如果你对我动了心思,我只能说抱歉。”
酒会很吵闹,但是他们之间的一字一句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下却显得很安静。
“这个世界上没有恒久的东西。”路槿桓静默了良久,说了这么一句,“尤其是人的感情,亲情,友情都没有恒久,爱情更加不可能。”
杜芮很清楚他的这种观念从何而来,她不怪他,什么样的生活环境便出来什么样的人。
或许夏梓修在某个程度和他很相似,但夏梓修的内心却比路槿桓高了太多层次。
那才是她的男人,是她这辈子不依不饶,愿意爱的死去活来的男人。
“那是你。”杜芮只冷冷的吐出三个字。
“我和夏梓修想比,哪里差了?”
杜芮抿唇不说话。
“你是不是觉得我做了太多坏事?杀了太多人,做了太多非法的事情?”路槿桓双手撑着自己的膝盖,淡淡的,静静的问着旁边的女人。
杜芮瞄了瞄墙壁上挂着的大钟。
“你以为夏梓修就没有做过这些?杀人,放火?”
杜芮撑着下巴,稍显不耐。
“人不对,做什么都不对。”
“……”好一句,人不对,做什么都不对。
“把你当成美国总统,把你当成英国女王,夏梓修他能做到的事情,我也能做到。”
“……”
杜芮闭了闭眼,“如果我说,你放了我,是不是绝对不可能?”
“我还没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