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身,环着他的腰,抬起头看着他,“梓修,你真的不后悔,和我在一起?”
“到了现在这种时候,你还问这种问题,芮儿,可真是有点矫情了。”
杜芮不管他说什么,认真的问道,“你确定我是那一个,你愿意带到你妈妈面前的女人?”
“如果我说不是呢?”夏梓修逗着她,“你会让我甩了你,再去找别人么?”
“那不行……”
夏梓修早就认定了她,无论她心里有多少顾忌,无论她有多少小心思,有多少怀疑的想法,他都认定了她,或许是从很早,很早以前,就是了。
“下周五,我们去巴黎。”
杜芮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去巴黎?”
“惊喜么?”
杜芮摇了摇头,“拖着你这条残腿?”
夏梓修有的时候真能被她一句话给打败,“对,就拖着残腿,你去不去?”
杜芮想了想,而后点头,“我去,大不了我拖着你。”
夏梓修敲着她的脑袋。
答应她的事情,他要做到。
虽然是去巴黎旅游,但其实是抽空好好休养,夏梓修并不想落下病根,更不想杜芮落下什么病根。
搂着她的小肩膀,拄着拐杖慢慢往楼上走。
施容靠在门后面,夏梓修和杜芮慢慢上楼的声音,她听得很清楚,乔煜就坐在沙发上,他还有些没晃过神来,自己执着了那么多年的事情,在今天算是完结了。
然而,他心上的石头却放不下。
施容叹了口气,走到乔煜对面,坐下。
“在想什么?”她随口问道。
乔煜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实在不怎么潇洒的女人,“你呢,在想什么?”
施容对上他,而后起身,从酒柜里拿出了两瓶上好的葡萄酒,勾出两个酒杯。
她放到他面前,开酒器转着橡胶塞,红酒的香醇顿时弥漫了整间屋子。
“知道这两瓶酒是什么时候的吗?”
乔煜看着红色的液体慢慢倾下。
捧起酒杯,在鼻尖晃了晃,“七五年?”
“七零年。”施容浅笑,“藏了四十年,这才开窖,前年,我在西西里,从一家富人人家偷出来的。”
“偷?”
“恩。”施容继续笑,“梓修看到了,他只是笑。回来后,我告诉他,这酒,我要等到我们结婚的时候喝。”
乔煜的眸子眯起。
“他没有睬我,径自做他自己的事情。我一直紧紧跟在他身后,乔煜,你说我哪点比不上杜芮?”
“人不对,说什么都是徒劳。”乔煜静静说道,因为在这一点上,他深有感触。
“怎么就不对了呢?”施容实在不理解,即便劝着自己放下,放下,但是究竟是谁,能那么神,那么伟大,放下自己朝夕相处了十年,爱慕了十年的男人?
反正不是她施容。
“爱,恨都是一样的。”乔煜轻抿红酒,“人不对的时候,难过,人对时间不对的时候,更难过。人对时间也对,说不定还得难过。全都是命,怨不得其他。”
“我说你这男人真他妈挺没种。”施容举起酒杯,狠狠的撞了一下乔煜的,而后一饮而尽,“连我都看出来了,你喜欢杜芮吧!”
乔煜抬起眼,看向施容。
“喜欢就应该去追,我是女人,都知道要为自己的幸福争取一次机会,你是男人,怎么那么没种?”
乔煜轻笑,他不是没想争取,而是有时候,这种争取实在是徒劳。
“你见过一个半调子,对什么都不伤心,对什么都没有毅力,对什么都不在意的小女人,却为了追查到一个男人的下落,考了警校,考了公务员,你见过这种会为了青涩的初恋,追上十年的女人吗?”
施容微愣,杜芮她……
乔煜继续说道,“或许在你眼里,杜芮挺没用,没了夏梓修,她就和个没有灵魂的傀儡没差,但是,你一样很清楚,只要呆在夏梓修身边,她就有无穷的力量,她能做到的事情,或许是你这位大小姐都比不上的。”
“……”施容闷头喝着酒,“所以你是知难而退?也是在劝我知难而退。”
“你已经退了。”
乔煜突然觉得今天的酒真的是美味至极,一滴滴都那么香醇,仿佛能带走他身体里的每一个倦怠因子。
什么仇啊,什么恨啊的,都不再重要了。
该死的人已经死了,就为了那么几个人,他几乎用上了自己所有的青春。
乔煜只觉得身心疲惫,从现在开始,从今天开始,他是不是该好好的过属于他自己的人生?
哦,不……
他还不能,他还欠夏梓修一条命,即便到了这种时候,他还是得不到自由。
“我真的很好奇,夏梓修是个怎样的男人。”都说女人才是最琢磨不透的,可在乔煜眼里,杜芮是那样的透明,那样的……简单,相反的,夏梓修,他的心,就像是海底针,深不可测。
“他啊……”施容轻笑,“以前是个冷情的男人,现在却变成了多情的男人。只可惜多情不为我。”施容很没形象的打了个酒嗝。
乔煜微微笑,颊边旋出了个小酒窝,“羡慕杜芮?”
“羡慕……”施容老实的说道,而后眼睛慢慢红了起来,眼泪说时迟,那时快,顿时如雨而下,“我怎么能不羡慕?要是夏梓修看上的是我,我也能为他冲进寒岭,所有杜芮能做的,我都能做!”
乔煜看着面前心碎的女人,和她相处了一段日子,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