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巍峨,连绵起伏,苍茫的云海之间,不时有高亢的号子飘出。两个炼气期初期的小魔修望着空中缥缈的灵云,低低的叹着气,背着沉重的大背篓,一步一步沿着崎岖小路向深山中走去。
“如荒,你真的宁愿去山里挖魔草,也不答应成为家族的药人吗?”一个身穿浅灰色药童衣衫,头顶上有两个灰色凸角的少年一步一步跟着前面的如荒,问道。
“嗯,充当家族的药人虽然能衣食无忧,但是当药人太恐惧了,居然要以鲜血滋养那些魔灵草,一个月才给一颗魔灵石,我的理想是有朝一日,离开隐医世家,到传说中魔瓯城,魔泷城,魔伊城闯一闯。”
如荒刚刚十八岁,身上穿着麻灰色的衣衫,少年头顶上也修炼出了黑色的尖角,黑发遮挡着,是最低级的魔修,他的额头已经渗出了汗珠,脚上也磨出了血泡,一双草鞋都露出了脚趾头,抬起头来,望着高山深处,继续对身边的少女逊连道:
“逊连,你当了药人后,一个月只有两天的休息时间,也不在家中滋养一下,跟我出来岂不白白浪费时间?”
“如荒,家族让我这次好好休息五天,要在我身上载种九阴草,可能我们一年之内就不能再见了。如荒,你十八岁还没有突破炼气期二层,恐怕这次回去,家族就会强行让你充当药人了,你就别想那些出去闯荡的事情了,还是先过了这一关吧。”
“九阴草,逊连你是女子,载种九阴草会伤到元气,你……”如荒扭过头来,有点不相信的样子。
“我没有办法,家族答应一年之后赠给我十颗sān_jí魔灵丹,助我晋升炼气期三层,谁让我们的资质太差了,只能做药人。我的修为达到炼气期三层后,就能进入魔医堂学习了。”
“我们同是低级魔修,一出生就是灰色黑色尖角,注定了比那些红sè_mó角的低一等,又迫于资质,十八岁之前只能修炼到炼气期一层,命该如此,抗争无用。”少年如荒的脸上也阴暗起来,这一次他如果找不到家族需要的魔草,恐怕回去也是做药人的命运了。
“哗啦啦……”前面的山石忽然滚落下来,一个被鲜血染红的人影也顺着山石滚落下来。
“骨碌碌”正好滚到如荒的脚下,才停了下来!
“啊……”如荒吓得脸色大变,往旁边一跳,直接摔到在小路边,他“哎呀”大叫一声,瞪大眼睛,正好面对上一张充满血痕的苍白小脸!
“如荒,如荒?”逊连疾步过来,直接拉着如荒坐了起来,两个人惊魂未定,互相对视一眼,才缓缓地蹲下来,盯着从山坡上滚落下来的女魔修。
是的,如荒刚才一眼就看到了那是一个满脸充满血痕的女魔修!而且,头顶上有两个红色的尖角,应该出身高级,但是黑色的头发又显示着那女魔修的血统中还有低级魔修的血液!
暗红色尖角,暗红色头发,暗红色的眼眸才是魔修中的贵族。
“道友,道友?”
“道友,道友?”
眉头蹙得紧紧的,眼睫毛煽动几下,眼球顺着闭着的眼睛转动一圈,忍着全身的疼痛,女魔修费尽了力气,睁开了黑眸。
是低级魔修,如荒这才定下神来,连眼眸都是黑色的!
女魔修眼睛睁开,望着眼前的一男一女,露出了茫然的神情,看上去孤独无助一般,一下子勾动了如荒心中的痛惜。
“我……”女魔修一副疑惑的样子,望着眼前的如荒和逊连,手掌撑着地,慢慢地爬起来,身子一软,靠着了扶着她的如荒,好像非常茫然。
“逊连,我背篓里有一棵田七草,你给这位道友服下,她失血太多了。”逊连手忙脚乱地将背篓里的田七草揉成了草球,手中飞出一团魔灵气裹着,用元力压缩成药丸大小,喂给女魔修服了下去。
“骨碌碌……”药液下肚,进入了女魔修的丹田,顺着女魔修的经脉炼化起来,一刻钟之中,女魔修身体表面的鲜血不再外渗,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一点红润,她抬起黝黑的灵眸,望着如荒和逊连,嘴巴张了张,不知道要说什么。
“道友,我叫如荒,她叫逊连,这里是仲景山,你怎么从山崖上滚下来了?”如荒间女魔修虽然能自行做起来,恢复了不少,但是依旧迷惑的样子,先开口问道。
“仲景山……怎么从山崖上滚下来……我……我不知道。”女魔修抬起头,望着高耸入云的山崖,喃喃道。
啊?不知道?摔坏脑袋了吗?这个女魔修一身蓝色衣裙,可能因为滚落下来,被划出了很多小口,加上有鲜血染过,已经变得发黑了,衣裙上并没有绣着仲景山附近魔医家族的标志,从衣衫上看不出女魔修到底来自何方。
“道友,你叫什么名字?”逊连和如荒对视一眼,莫不是真的摔坏脑袋了吧?
“我……”
女魔修使劲晃晃脑袋,脑袋里一片空白,根本想不起来她叫什么名字!
啊?真的连自己名字都不知道了?
“道友,我看你如今是炼气期一层,你是哪个魔医世家的弟子?”如荒望着女魔修惨白的小脸,声音柔和地问道。
“我不知道。”女魔修又摇摇头,两只黑眸如斑比小鹿一般,显得格外纯净,瞬间就引发了如荒的同情心。
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不知道来自何方,一定是从山崖上滚落下来的时候被摔到了脑子,如荒同情地望着炼化了田七草的女魔修,心头一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