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盛夏那个女人,沈易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面色,这一会儿又迅速布满了乌云。
李情深看着沈易这变戏法似的变脸,藏在镜片后的眸子闪过一抹精光。
“哥,这酒不对劲还是怎么的?你怎么看起来不高兴啊!你要是有啥烦心事,你说出来,老四我给你去办!谁叫我哥不爽,看我不打得他满地找牙!真是胆肥了,连我哥都敢欺负!”林老四义薄云天的嚷嚷道。
沈易凉凉的斜了他一眼。
林言简那股原本嚣张的不可一世的德行立刻蔫吧了,讪讪的挠了挠头,“哥,你别瞪我啊!我这不是为您出头吗!大哥的事儿,我能不上心吗!”
“噹——!”
苏祁把酒杯重重放到他面前,“林老四你这贫嘴的臭毛病什么时候能改?自己立马都要独当一面的人了,怎么还天天跟人装逼吹牛皮呢?”
“我…二哥,话不能这么说,这装逼只要不耽误正事,那就是装的一手好逼。这吹牛皮只要恰到好处,那就是吹得一手好牛皮。”林老四摇头晃脑的说着自己的狗屁理论,仰头把酒喝干净了。
被林言简这么一搅和,沈易的心情倒是又从低谷慢慢回升。
抓住了苏老二话里的意思,他忽然记起来林言简今年是大学毕业,这么说来,是可以把公司的一些业务交给他去独自处理了。
沈易倒了杯酒,靠坐在沙发上,轻轻的摇晃着,高脚杯里的红色液体随着动作的轻柔,也晃晃悠悠。
他深邃的眉眼微微眯起,讲起正事来又是那个运筹帷幄叱咤商场的沈总
“老四学的是美术与形象设计,过两天调到设计部那边去,先管着那一片,等做好了,再给你别的任务。能办成吗?”沈易问。
“能!哥你得相信我啊!”
林言简一听沈易发话了,知道自己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他原本想的就是先去设计部。
自己虽说大学四年都在公司里挂了个职位,但是却还没独自处理过业务。
本来打算待会跟沈易说的,谁知道沈易替他做的打算,正中下怀。
“哥!谢谢你!我会好好做的!”林言简喜滋滋的,见那三个人都看着自己,一贯没皮没脸这会儿都有点不好意思,“我敬大哥们一杯!”
四人哈哈一笑,其乐融融,一直闹到了凌晨3点左右。
沈易心里头藏着事,到后来又不经意的问了下白家的情况。
听说白母每天以泪洗面,而白父则是愁容满面,一蹶不振。
他一边听着,一边闷闷的给自己灌酒,像是较劲儿一样,兄弟三个也知道他心里难受,并不阻拦。
谁知道他到最后喝的晕头转向,离开都是被李情深拖上车的。
林老四和苏祁也喝得不少,只有李情深没沾什么酒。
给那两个人叫了代驾,他打算亲自送沈易回去。
李情深常出入沈家,不过沈易结婚后倒是没来了。
不是他不来,是沈易下了死命令,他要在家好好折磨那个死女人,谁都别来打扰他。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谁还敢过来?
不过他今天一晚上看沈易的脸色,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又目露凶光的,就算是小野猫训了一个多月也该温顺了,难道家里的那位比野猫还凶残?
李情深起了一探究竟的心思。
到达沈家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
门卫认识李情深,很容易就放他进去了。开车到了梧桐苑,他下车把沈易扛下来,直接一脚踹开了门,进到了客厅里。
张妈正在看电视,听到了动静,吓得赶紧站起来,手足无措的看向来人,见是三少和李少爷,忙松了口气道,“李少爷好,三少这是怎么了?”
“喝醉了,你给弄点醒酒茶来。我先扶他上楼。”李情深道。
“哦哦,好的,我这就去弄,那麻烦李少爷了。”张妈客气的说,转身钻进了厨房。
李情深单手叩着他的腰,一步步往楼上走,一抬头却在楼梯转角处,见到了一个女人。
这就是那只野猫?
他心里道,目光浏览了一下,不动声色,继续脚下的步子。
盛夏原本是在房间里上网。
李情深踹门那一脚声音不小,她以为是沈易回来了,慌张的把上网本扣上就往外冲,生怕跑慢了一步,没能来得及亲自给沈易换上拖鞋,又会遭来他的一顿臭骂。
毕竟沈易这个男人,苛刻到了一般人无法企及的高度。
只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是谁?
扛着的那个臭烘烘的醉鬼是沈易?
她微微皱眉,见两个人快到了跟前,连忙上前去搀扶住沈易的另一条胳膊,关切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只见那人两腮通红,比起发烧那天夜里,有过之而无不及。
“三少这是喝醉了吗?”她问的小心翼翼,声音里带着恭敬和微微的颤抖——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沈易脾气那么糟糕,沈易的朋友脾气能好到哪里去?
所以小心讨好是上策。
浓重的酒精味道十分刺鼻,盛夏却不敢疏远。
得不到李情深的回答,她倒也不介意,尽心尽力的把他扶到了床上,盛夏半跪在地上帮他脱了鞋,又脱掉袜子,然后开始脱上衣。
只是她自己的力气很小,沈易沉沉的砸进床上,几乎是怎么都不肯起身的。
可是穿着外套睡觉,沈易明天醒酒后,可想而知他的那张脸该有多难看。
盛夏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