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走了没多远,终于停下来。
她可以确定那个电话是和白若有关的,因为也只有白若,能够让沈易这么紧张了。
联系起之前沈易因为白若,不止一次把她丢下匆匆离去的场景,盛夏居然轻轻勾了勾唇,露出一丝苦笑。
不过,她并不打算继续计较下去。
大多数人之所以活的痛苦,是因为高估了自己的价值。
好在她并不是一个糊涂的人,抛开沈易是怎么想的不说,就连在她心里,她也一直清楚的知道,自己和白若,不能比较。
就像凡事都有先来后到,而她本身便亏欠白若。
她是一个好端端活蹦乱跳的肇事者,白若却躺在病床上耗费青春和生命。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本能的同情弱者与受害者。这是人性的弱点,也是人性的闪光点。
冬天的晚风丝毫不客气,吹的她硬生生打了个喷嚏。盛夏回过神,将所有的思绪收拾妥当,这才打量起四周。
她分辨路牌上的字迹,隐约明白这是在哪里,目光所及,恰好看到不远处有一家大药房。
盛夏走了过去。
药房的店员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见她进来,便招呼道,“你好,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有避孕药么?”盛夏回道,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柜台后的小姑娘红了脸,低低的说,“有的,你要哪个?”
她拿出来几盒,盛夏不怎么懂,挑了个最贵的,结账离开。
出门时,天色已经暗沉。
南城的繁华尽在眼前,璀璨的街灯,让近处的天光都变得梦幻起来。
圣诞节刚过去没两天,有的商店还没有拆去圣诞树和圣诞老人的贴纸。大街上穿着严实的男女互相拥着从她身边走过,她看见更为年轻的小孩在互相追逐嬉戏。
盛夏的心情好了许多,她把买来的药塞进包里,站直身体朝马路上看了一眼,准备打的回去。
就在这时,她的肩头被人拍了一下。盛夏迟疑,转过头看到一张很久不见的脸。
…
医院门外的花坛旁边,停着一辆阿斯顿马丁。
四周的光线照耀之下,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里面男人的轮廓。
沈易坐在车里,沉默的抽烟。
这次不同于往常,他并不想进到医院去。他在思考,但偏偏满心都是盛夏的身影。眼前浮现出今天她站在车外的景象,沈易微微懊恼,他似乎又把她丢下了。
这么一想,他心口便憋的厉害。就着指间的烟,狠狠吸了两口,然后他摸出电话。
翻到盛夏的名字,拨出去没等被人接起,他就掐断了。
继续抽烟。
沈易抽一支烟的时间,是十分钟。
接连抽了三根之后,车厢里早就烟雾缭绕。他在烟缸里碾灭剩下的半支烟,推门下车。
郑院长等的心急火燎的,一见沈易便兴冲冲的迎了上去,“三少,您可算来了!”
沈易瞟了他一眼,淡淡的点头,“她还醒着?”
“还醒着,听说您要来,高兴坏了,到现在还没吃饭,说是要和您一块吃。”
沈易顿住不走了,他看着院长,“她知道我要来?”
“知道啊,刚才和您通电话,她就在旁边。”
“哦。”沈易点头,莫名的低低笑了一声。郑院长不明所以,不过见沈易笑,他也跟着笑了。
白若醒来是这家私人医院里的头等大事,大家都知道白小姐对沈三少的重要性,因此伺候起来格外用心。
刚从电梯下来,就看到整个走廊里拥挤了很多人。大家原本都在注意着病房里的动静,这会纷纷朝沈易看来。
他面无表情的来到病房门前,略一迟疑,推门进去。
房间里欢声笑语,听见答吧开门声,有那么一瞬间的安静。
片刻之后,一道柔软的女声道,“易……”
沈易朝那人看去。
粉嫩色的病床上,坐着一个面色略显苍白的女人。
她长的并不算特别好看,只是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气质,温柔的非常拿人。她的目光在沈易身上停留,见那人站着不动,于是又软软的叫了一声,“易……你来了…?”
这一声刚落,她的眼泪便止不住的往下掉。
“你们,都先出去。”
沈易站在门口,对里面的人吩咐道。其余人一见这个阵势,都是机灵的人,立刻站起身纷纷告别。
很快房间里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最后一个人临走前关上了门,沈易提步朝她走去。
白若看着这个几乎一年没见的男人,他变得越发深沉、果断、富有魅力,她的心跳不可遏制的加快了。
目光不舍的留恋在他身上,他走路的姿势依旧那么潇洒,他面无表情却显得更加冷峻。
这个男人依旧是那么迷人。
依旧只是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就可以霸占了她所有的心绪。
“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舒服?”他在床旁边的座椅上坐下,顿了顿,看着她的眼睛道。
白若抿了抿唇,看了他一眼,泪水不由自主的滑落,“易…我很好…你还好吗?”
她伸出手,很轻易的碰到了他的脸。
白若的这个动作让沈易猝不及防。他本能的想要躲开她的触碰,可是已经晚了。沈易低沉的嗯了一声,僵着身子没动。
白若应该不知道后来的事情,包括他和盛夏结婚的事。沈易想告诉她,但很显然,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况且,白光远那里他暂时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