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被谁抓走的?!”盛夏很佩服自己,这个时候,居然还能保持着平稳的声调。实际上,她的两只手都紧张的颤抖了起来。
可是这个时候,钟姨已经脆弱的成了这个样子,她如果再不振作起来,那怎么能行呢?
“今天下午,你爸爸刚刚从公司回来。我问他公司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你爸爸看起来心情不错,说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我什么都不懂……当然就相信了你爸爸的话。
后来你爸爸吃了饭去洗了个澡,然后便进房间休息了。刚刚躺下没半个小时,忽然家里来人了。说是上面的人,说你爸爸的公司里面出现了问题。”
钟姨也知道这件事事关重大,不敢再情绪化,尽量收敛了所有的悲伤,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一口气,完整而流利的把事情的经过介绍了个大概。
盛夏皱了皱眉,“上面的人?他们自己说的?都长什么样子?有没有穿制服?”
“没有。”钟姨摇了摇头,“呼拉拉的来了一群人,长什么样子的人都有,他们直接破门而入,我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场合,当时就吓得不轻,也就没有注意到那些人的长相。”
盛夏表示理解,钟姨真的是很传统的那种女人,从小被灌输的估计都是相夫教子平稳安逸的度过这一生。那种大风大浪的场面她没有见过,见到不知道怎么处理也是十分可以体谅的。
见这个问不出来什么,盛夏又转移了话题,她扶着钟姨重新坐回到沙发上,抽了一张纸巾,边帮钟姨擦眼泪,边问道,“那他们当时说的是公司出了什么样的问题?”
盛夏其实最怕的就是对方提起来二十多年前盛宏中做过的那些事,那样的话,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在刚才和宋卿归一起回来的路上,她就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事情真的不可挽回,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公司破产?
好像也不是很难以接受的事情。
唯独让她觉得有些遗憾的是,父亲一定会少不了一趟牢狱之灾。到时候就只能看看能不能到处动用一下关系,然后把父亲尽量弄出来了。
这么一想,等她发觉最坏最糟糕的状况,自己并不是那么手足无措之后,她的心反而平静了下来。
“他们说你父亲公司的财务出了问题,账单不对劲,需要仔细审查一下。所以需要你父亲暂时被带走配合他们的工作。”钟姨皱了皱眉,像是在努力回想着当时的场景。
盛夏嗯了一声,禁不住陷入了沉思。
父亲公司的财务一直都是他最亲近的人,所以有很多的账是不会出问题的。那么这次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想到了要查账?
再说了,每年的年终审计都会对公司的账目之类的东西审核一遍,他们公司年终审计都过了,这个时候又来说公司的账单有问题。
真的是存在蹊跷啊!?
究竟是有心人故意这么做的,还是事实上他们年终审计是漏网之鱼,后来被人举报查了出来。盛夏最先排除的就是上面的人闲着没事去查他们账单的这种可能,谁吃饱了没事干去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最有可能的是,有谁举报了他们,然后上面的人得了不知道哪里的吩咐,开始查了起来。
为什么要说得了不知道谁的吩咐?
那也是有讲究的。
他们盛家在南城的地位虽然不如沈家的那么显赫卓然,但是到底她的父亲也是一个出了名的企业家,更何况做的事药材这个行业,自然在一切靠实体起家的企业家中显得独树一帜,让人不会忘记。
盛家每年向上面交的税不多不少,可是要养活半个南城,那是绰绰有余的。
他们都是纳税大户,上面的人谁会闲的没事断了自己的财源。所以,平常也有不少人来举报他们和沈家,不过上面的人又都不傻,当然不会去调查。
不到迫不得已,他们不会去动他们家的。
盛夏皱了皱眉,其实分析到这里,这整个事情的幕后推手是谁,几乎已经呼之欲出。是她不肯认清现实而已。
不知不觉,又叹了一口气。
盛夏回过神来,这才发觉她的钟姨还是在哭个不停,刚才的嚎啕大哭,俨然已经变成了小声的抽泣着。
“钟姨你别紧张,他们只说了要带走协助调查,这说明他们到现在而已,也只是得到了风声,对于那些所谓的证据,他们也没有的不是么?不然如果有证据的话,他们就直接来抓人了,又为什么要说的那么委婉呢?”
盛夏理了理思绪,话说出口,才觉得脑海之中渐渐变得清明无比。
她静了静,继续安抚道,“这样吧,钟姨你先上去休息,我给我哥打个电话,我让他赶快回来,发生了这种事,我需要跟他商量商量,看看到底要怎么办。”
“我已经给你哥打过了。”钟姨说道。
“什么时候打的?”盛夏说着朝墙壁上的时钟看了一眼,“嗯?”
“你回来之前的十分钟。”
盛夏点点头,又问,“我哥今天早上去哪里了?”
“他最近一直和你爸爸在处理公司的事情,今天早上也不例外。现在应该是从公司里往家里赶。”钟姨没说完,就听到盛夏打断她,低低的说着,“那估计再过五分钟后就会到家的。”
和盛夏猜想的一点都不错,几乎就在恰好的五分钟之后,盛世大步流星的冲进了房间里。
他的衣服都湿透了,猜想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