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把手机拿给沈易之后,两个人相安无事的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儿,然后张妈通知说李医生过来了。
昨晚沈易发烧,李医生作为“御用”的医生,自然是一分一毫不敢怠慢。
他早上起得很早,吃过了饭,约莫着这个时候沈三少应该醒了,这才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盛夏把李医生请了进来,将沈易早上的情况跟李医生说了一下,包括体温和饮食,以及是否排便等事无巨细。
李医生点头,一边给沈易的腿上换药,一边问道,“昨晚都吃了什么药?”
“听您的吩咐,按照剂量,吃了感冒药和退烧药。”盛夏老实的回答。
“今天早上烧退了吧?”李医生把药涂好之后,开始包扎。
盛夏见他一个人包扎有点忙不过来,连忙上前搭了把手。
“退了。待会您再给看一下。”她语气里带上了担心。
毕竟沈易如果再出点岔子,自己是逃不开责任的。
他多躺在床上一天,她的内疚就深了一分。
“会的,我应该做的,三少奶奶不必担心。”李医生微笑着点头,温文尔雅,盛夏见包扎快要结束了,这才站直了身子。
谁知道沈易在听见李医生的话时,嘴角冷冷的勾了勾,“你跟她那么多废话做什么?她会担心?”
“你从哪儿看出来她担心我的?我这条腿可差点因为她就没了!”
沈易毫不客气的说道,这么一来,李医生当时就沉默了。
他低着头默不作声的打理着手上的事情,躲的远远的盛夏则是缩了缩脖子,脸颊烫的像是要烧起来一样。
然而随后她也只是微微抿了抿唇角,脚步微挪,离沈易更远了点。
沉默的力量是巨大的。
李医生很快就处理完毕,叮嘱盛夏几声,逃也似的离开了。
房间里持续低气压,盛夏吓得更是不敢出声。
她知道自己不讨喜,所以不去往沈易跟前凑,免得给自己找不痛快,也免得沈易越发的讨厌她。
沈易在李医生离开之后,就继续拿着手机处理文件。
盛夏当然不会去问他在干嘛,正如沈易说的,自己嫁过来是个奴才,哪儿有奴才去管主子的事情的?
她的伟大使命就是把沈易照顾好,然后在他的仇视与折磨中讨日子过。
想到这里,盛夏的心里突然空空的。
“倒杯水来。”盛夏坐在沙发上对着打开的书发呆,沈易的声音不带任何起伏的传过来。
她深吸一口气,刚刚因为空白而怅惘的心,瞬间被塞了一块巨石,闷闷的难受。
瞧,资本家压榨的本质就是如此,见不得她有一刻的放松。
盛夏起身,乖乖去倒了一杯热水过来,恭恭敬敬的放到了桌子旁。
沈易没有抬头,她本想转身就走,想了想还是说,“水放在这里了。”
没人理会她,像是她的自言自语。
干巴巴的站了一会儿,盛夏见沈易是打定主意无视她,于是又轻手轻脚的回到了沙发上,继续对着书卷发呆。
谁知道才过两分钟,就感觉到一道冰冷挑剔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盛夏觉得自己被盯得如芒在背。
扛了约莫有三四分钟,这才悄悄扭头,果然对上了沈易那双漆黑、深沉的眸子。
虽然是在病中,然而他凛冽强势的气质却丝毫没有减弱,即便只是那么随便的靠坐在床头,举手投足之间的贵气和优雅,妙不可言。
盛夏不敢再和他对视,怕他又脾气上来,劈头盖脸的骂她一顿。尽管她总是不明白他的怒火究竟是从何而来,只是能让他不生气,当然还是好的。
她小心翼翼的讨好问道,“三少,有什么吩咐吗?”
“去,”他轻启性感的唇瓣,神态像只慵懒的猎豹。
见盛夏轻轻哆嗦了一下,这才轻笑着不紧不慢的开口,“衣服太丑,换了。”
盛夏一怔,反应过来连忙哦了一声,“我现在就去。”
说完不敢停留的进了试衣间,挑来挑去,换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这才走了出来。
谁知道刚走两三步,沈易的目光又落了过来!
他黑色的眸子里闪着盛夏永远不明白的亮光,只是一开口,嗓音薄凉寡淡,“我最、讨、厌白色。”
盛夏被他说得又是一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毕恭毕敬的道,“我再去换。”
她说完又进了试衣间,这次蘑菇的时间更久了。
想来想去,沈易的黑色衣服似乎较多,估计是喜欢黑色的,这么一来,盛夏就挑了一件黑色的长裙。
出来的时候,沈易正皱着眉看手机。
她可不敢出声打断他,于是温顺的走到沙发上坐下。
过了一会儿,沈易抬头,看到了她之后,冷厉的声音道,“裙子太长了,盛夏你故意来污我的眼?”
“……”盛夏手足无措的站着,双眸之中水光潋滟,但是沈易却看也不看,直接嫌弃的道,“去换!”
接下来盛夏一连换了十几套衣服,沈易一会儿说裤子难看,一会儿说穿的太多,总之各种看着不顺眼。
她最后待在试衣间里,看着满柜子的衣服欲哭无泪,竟然惆怅的不知道该穿什么好。
事实上,无论她穿什么沈易都不会满意。
毕竟她又不是他的心上人,最糟糕的是,她还把他的心上人害成了那样……
盛夏苦恼的挠了挠长发,最后挑了一件简洁的牛仔连体短裤和t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