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呢？”金苹又问了一遍，并不是很严厉的口气，却透露着不可反抗的强势。
景一说：“慕将军已经去了。”
侍卫们两排站开，挡在中间用白布遮着一个人展示了出来。
他们临时从哪里弄得白布？
金苹僵笑着问：“白布下那是谁？”
“是慕将军，慕将军已经去了。”景一说。
“我爹去哪了？他什么时候回来？”金苹笑得更僵了。
景一为难地看了一眼金苹，又看着青诚，没有说话。
金苹吼道，僵硬的笑容被阴冷的怒容代替：“问你话！我爹他去哪儿了？”
“苹苹。”青诚唤了一声她。
金苹摇了摇头，又笑了，眼睛内慢慢积蓄了泪。
她走到侍卫们中间蹲下去，颤抖的手拉住了白布的边缘，掀开。
慕将军安详地闭着眼睛，脸上不见痛苦，只是胡子有簇不翼而飞，那是谷宗割下来放在写给她的信里面了。
“爹？”金苹把白布全部掀开，地上的慕将军毫无反应。
她去探慕将军的鼻息，去摸慕将军的心跳，手下只有冰冷的触感。
金苹猛地站起来：“你个不要脸的！全天下你最不要脸，为什么要死，为什么要这样去死？又给我多加了个杀父的罪行，你就那么不把我当回事吗？我也曾经姓慕啊，最不得宠的慕十也是你的女儿！她是你的女儿！”
金苹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青诚没有去打扰她发泄，他问景一：“慕将军走了多久了？”
景一说：“你们刚追上去，慕将军就断气了。”他不可能把慕将军的尸体放在一边不管，还是等王府的侍卫们来了之后才追上去。
“要么你滚回凤凰城再死，你来皇城干什么？慕大慕二她们是你的女儿，慕十就不是吗？你的心是石头做得，慕十得不到你一点关爱，临死你还要坑慕十一把！慕十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把她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慕将军安详地躺在地上，微风吹着他的胡须，金苹多想他起身跟她争辩，跟她对骂也行，只要不身体冰冰的躺在地上。
也许是金苹这具身子与慕将军越浓于水，她控住不住的心痛，心堵，堵得她泪哗啦啦地流。
心底最恨的那个人，也是她的亲爹，再恨也不抵生死。
她腿打颤，不忍再看已经死了的慕将军，转身就走。
青诚一个眼神给景一：“送回凤凰城。”
景一指挥着侍卫们把白布盖上再裹着，运走了慕将军的尸体。
原地只剩下凯纪和绿棠，一系列的变故，根本缓不过神来。
看着两路人马，绿棠朝来风陂破的路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你去哪？”凯纪对着她的背影问。
绿棠头也不回地说：“青王府。”
凯纪急忙跑过去拉住她：“你疯了，谷宗已经除掉了，不需要躲了！”
绿棠甩开他的手：“谷宗是除掉了，但是我们又得罪了谷行，除掉了谷行的儿子，我们又能躲到哪去？”
想起族长那张脸，凯纪就觉得渗得慌，跟随着绿棠，正气凛然地说：“金苹小姐的爹刚刚去世，我们作为她的朋友，要留下来安慰她。”
“……”绿棠白眼都懒得翻了。